“是。”胡嬷嬷先是一怔,随即明白了老太君的意思。
眼下嫌疑最大的就是菲虹主仆,不管是谁在搞鬼,必然会牵扯到菲虹。若果真是二小姐嫉妒所为,恐外人知道丢了侯府的脸面,应该会被找个冠冕堂皇的由子送出去。她这辈子就别想回侯府,以后随便找了人家嫁出去,这辈子就算是交代了。可二小姐为什么要嫉妒?不会是二奶奶有了亲生儿女,就对二小姐不上心怠慢了吧?
老太君心明眼亮,恐怕此举大有深意。胡嬷嬷自问在老太君身边一辈子,可有时候却不能明白主子的心思。就像眼下,她可是摸不透老太君的想法,这是想让二奶奶怎么办呢?倘若真是二小姐所为,二奶奶该如何决断?一边是亲生的儿女,一边是情深的养女,怎样才能两全其美?倘若查不出什么,众人该是如何想法?保不齐有流言蜚语出来,会说二奶奶故意包庇菲虹等等。老太君此举,真要难为死二奶奶。
胡嬷嬷心中虽觉得老太君此举不妥,可却不敢妄言半句。她能够在老太君跟前一直得脸,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知道分寸。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她心里清楚的很。
得了老太君的示下,胡嬷嬷带着一摞子笔录去了临风居,把自个在老太君面前回禀的话又说了一遍。
若溪正在哄菲怡睡觉,听她说完瞥了一眼闭上小眼睛的孩子,这才轻声说道:“胡嬷嬷可向老祖宗回禀过了?”
“老太太让老奴来向二奶奶示下,这几日老太太整日忧心四公子、五小姐的身子,精神欠佳。”胡嬷嬷也轻声回着,不敢声音太高,恐惊醒了浅睡的菲怡。
听胡嬷嬷话里的意思就是跟老太君回禀过了,若溪轻拍着菲怡,听见她哼唧了一声顿时一皱眉。等到菲怡又接着睡,她的眉头也没舒展开来。
胡嬷嬷瞟了一眼不敢言语,等了一会儿才听见若溪说道:“因为这两个孩子,让老祖宗担忧受怕实属不孝。如今再不敢让老祖宗受累,我这又实在分不出身来,就劳烦胡嬷嬷了。”说罢竟闭上了眼睛,手上的动作却不敢停,唯恐菲怡睡不踏实醒过来。
这也没个章程,接下来该怎么办?胡嬷嬷等了片刻不见她说话,忽然开了窍。
估计这二奶奶是料到老太君的吩咐,也是让她先彻查其他人,等实在是没有可疑之处再查二小姐。
她试探地问道:“老奴这就去三奶奶那边问问,看看桂园姑娘是什么时辰去的,又是什么时辰回来的?”
“嗯。胡嬷嬷办事一向稳妥,我岂能不放心?您老就拿主意,有什么发现或者疑难之处就说出来,咱们一起研究,实在不行不是还有太太和老祖宗吗?”若溪慢慢睁开眼睛,里面的犀利一闪而过。
胡嬷嬷瞥见眼帘低垂,竟有些不敢直视。说心里话,她在侯府一辈子,除了老太君让她心生敬畏,这二奶奶倒是第二个给她这种感觉的人。再抬头瞧了一眼,若溪的眼睛恢复了之前的慵懒平静,似乎是她看错了一般。
不过胡嬷嬷知道若溪的厉害,不敢在她跟前放肆,眼下更多了一分谨慎。她偶尔不明白老太君的想法,可对于若溪,她却有一种怎么都看不透想不明白的感觉。
她听见若溪赞同,忙告退出去办事去了。
看着她退下,若溪的眼神变得幽深起来。老太君明明知道自己照顾菲怡分身乏术,已经把调查的事情揽了过去,为何还要巴巴的还回来呢?难道仅仅是为了试探她对菲虹的母女之情是真是假?还是老太君早已经认定搞鬼的人一定在临风居?亦或者老太君又想不了了之?
这次绝对不能这样过去!若溪的眼神变得阴鸷起来,生平第一次动了杀人的念头。敢动她的孩子,让她恨不得把搞鬼之人揪出来大卸八块。既然老太君让她亲自查,那么她就好好的查一番,不管背后是谁,这次一定要让她付出代价!
想到这里,她把桂园唤了进来,低声吩咐了她几句。胡嬷嬷明察,她就再来个暗访。眼下整个侯府都知道胡嬷嬷奉了老太君的授意,正在追查龙凤胎受风寒的真相,把注意力都放在了胡嬷嬷身上。
这个时候那起阴险小人必然会有小动作,只要暗中细细查看,必然会有蛛丝马迹露出来。都说明枪易挡,暗箭难防,这次若溪就要来暗的!
方才别看她没言语,心里早已经把胡嬷嬷调查的结果反复思索了几遍。问题最大的就是菲虹主仆和奶娘,她信得过自己养了三年多的菲虹,可事情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差错?
她首先想到的是茶点,能在她的小厨房捣鬼不是易事。想当初第一个孩子流产,她便下了狠手整治临风居上下,小厨房尤为甚之。她知道小人想要害人,大都从吃喝上下手,必须要保证厨房密不透风。
她不相信问题出在自个一直严守的小厨房,可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为了稳妥起见,她还得派人查查。
没用一个时辰桂园就查明白了,这都归功于若溪的管理。她排了一个类似于值班表的东西在厨房的墙上,每个人各司其职半点不乱。若是谁替班请病事假,必然会有厨房管事做记录,还有本人的签字画押。
但凡送到主子房间里的吃食,都详细的记录下制作人是谁。若溪还规定下,谁做的吃食,就由谁端到上房,出了事好让她一个人负全责!如此周密,谅谁想要使坏都无从下手。
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