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了只好坐下,旁边的桂园回道:“回老太君、大太太、二太太、三姨太太的话,大夫过来诊脉说是脉象平稳。奶奶感觉肚子里的孩子动,是正常的胎动现象。”
侯夫人听罢这才放下心来,若溪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都是我太不经事,若是事先问问生养过的妈妈,就不会着急忙活的把大夫请过来。让老太君、太太等人担忧,是我的疏忽。”
“你这孩子就是凡事想得太过周全,懂事的让人不能不喜欢!”房贵妾闻言笑着回道,“本来我们就想过来看你,只是生怕打扰你安胎,这回正好借机会来瞧瞧。你这肚子里装得可是咱们侯府的嫡亲血脉,万万不能轻视。三侄媳妇儿是一天到晚不看大夫不安心,你就从来不拿大夫的建议当一回事,你们若是中和一下就好了。”
二太太听了脸上的笑意浅了几分,听雨阁的人都被田氏折腾的疲惫不堪,她这个做婆婆的不好说什么。不过田氏这般闹腾,到底让她这个婆婆脸上无光。老太君虽没说什么,心底却是不快,三太太在老太君跟前多年,老太君的喜恶她还是了解一些的。
本来她还指望田氏争气一举得男,靠着这个孙子使二房在侯府地位水涨船高。眼下世子的名分未定,田氏和若溪同时怀孕,恐怕等孩子生下来就能有决断了。
所以她一听若溪突然请大夫,立马就赶了过来。她心底有个卑鄙的想法,若是这个孩子有意外就好了!
刚刚听见桂园回禀,她心里有些失望,这股劲还没过去又被房贵妾的话戳了一下心窝子。
这个房贵妾仗着宫里面的老太妃,侯府之中除了奉承老太君还把谁放在眼里?她也不想想,老太妃终归是有了春秋,她能倚仗一辈子?眼下这侯府是定伯侯说了算,以后怎么样还未可知。日子长着呢,以后等着瞧!
三太太心里嫉恨房贵妾,可面上却不敢表露,只笑着回道:“不管怎么着,为侯府生下健健康康的胖小子是主要的!”
“嗯。”老太君闻言点点头,扭头朝着若溪说道,“咱们这样的人家什么都不缺,最看重的就是子嗣。眼下你和三小子媳妇的肚子都鼓了起来,要越发的注意才成。我已经请王大夫在府中住下,这样传唤起来也方便。你也别不好意思,每日都让他过来诊脉吧。”
若溪听了忙答应着谢恩,这功夫三太太打发身边的大丫头来瞧。
“奴婢青莲见过老太君、大太太、二太太、三姨太太和二奶奶。”青莲是三太太陪房家的姑娘,这些年一直在三太太身边侍候。因三太太一心向佛,她多多少少跟着沾染了些淡薄宁静的气质。若溪对她印象很好,觉得她是个人淡如菊的丫头。
老太君命她平身,她谢过这才笑着说道:“三太太偶染风寒不方便出来走动,听说二奶奶突然请了大夫便吩咐奴婢过来瞧瞧。”
“多谢三婶母劳心,我和肚子里的孩子都很好。倒是三婶母要注意保养身子,暑天染上风寒比冬天还要难受。”若溪笑着回道,“我这小厨房做了些小点心,给三婶母拿回去开开胃。”说罢命丫头下去取。
“那奴婢替我家太太谢谢二奶奶了。”青莲忙见礼谢过,随后向老太君等人告退离去。
晚上,三太太打发个小丫头来还装点心的盘子,顺便带来三太太亲手抄写的一本经书。
“这是太太放在佛前供奉加持过的,奶奶放在枕头下面可保奶奶和肚子里的孩子平安。”
若溪听了十分的感激,命畅春收下放在枕头下面,说等过几日再去登门致谢。
转过天,韩晹来探望若溪。
“你说今日过来给我解闷,我只当你不过是说说罢了,没想到你还真来了。”若溪见了他笑着说道,“好生在家里读书,别再乱跑了。”
“大丈夫说话言而有信,我岂能出尔反尔呢?况且我还有好多话想对九姐姐说,昨个我去拜见张先生,竟见到一位贵人。现在想起来还好像做梦一般,能得以马老爷子教诲,真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啊!”他兴高采烈的说着。
原来,昨个儿他去张府,碰巧宜宣和马文良也在。这马文良就是马茹茹的祖父,当今皇上的启蒙老师,那可是当代大儒,寻常人连话都搭不上。
他听见宜宣引荐,说是自己的妻弟,又有张先生的夸赞之意溢于言表,便对韩晹多瞧了几眼。几句话下来,他对韩晹就多了几分好感。待见了韩晹做得文章,他不得不赞叹此子才华了得。
“马老爷子可是当今皇上的先师,听他老人家一番话是胜读十年书。虽说我在外面游学一年多,见识却仍旧短浅。昨日听张先生和马老爷子点拨,我直觉得如醍醐灌顶通体舒畅。我越来越发觉,自己的学问太低,人家是沧海,我不过是一粟罢了。唉,一粟都算不得,就像尘埃一般。”韩晹言语之中有几分懊丧的味道,“之前在张先生面前我还总觉得自己是青年俊杰,眼下才发现自己什么都不是。”
若溪听了笑着说道:“这就证明你有进步,能发现自己的不足。这人啊,最怕的就是上知道天下知道地,中间找不着自己!曾经有一位大贤之人说过这样一句话,‘若是我取得了一些成就,那是因为我站在贤人的肩膀上’。你从来都是你,只不过眼界不同罢了。”
韩晹闻言沉思起来,片刻方点点头,眉宇间多了些顿悟。
他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