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她的话并不全对。无法继续保持冷静的南在心中对自己说道,她只是有选择地……说出对她有利的东西而已。而她在这个场合下说出这样的话,其目的不过是为了顺利接管安格斯给她准备的“现成的助力。”
——可是她也没有撒谎啊!!南心中有更大的声音咆哮着大叫。
豪斯曼目光再次扫过场中的少壮派军官们,用一句疑问结束演说:“……据说紫荆军将成为圣地第十三只护教骑士团?”
“绝不。”一位面色涨得通红、五官中似乎正酝酿着绝顶怒气的年轻军官毅然地道,“绝不会的,阁下。”
克里夫已经泪流满面,紫荆军军最早选择了“堕落”的他垂在两侧的双手紧握成拳,手背青筋凸出,冷声道:“吾等已起过誓言,要让渎神者付出代价。”
又有仪态不凡、一看便出身贵族之家的俊美青年含恨出声:“阁下,渎神者当受神罚。”
豪斯曼露出微笑,她的相貌是很普通的,也可说成是难看,但当她自信地、充满气势地微笑时,她那有些丑陋的五官竟犹如闪烁着光芒。
“让我看到你们的决心,诸君。”
没有人愿意将视线在高坐主位上的席尔维斯特·罗伯特中校身上停留,体型高大的他明明就坐在那儿,却好像是不存在这个空间中一样。年轻有为的军官们找到了自己真正的人生方向,他们的目光只能被真正的强者吸引。当这场酒会结束、当振奋的人们离去,最后走到罗伯特身前、将视线赏赐给他的,竟然只有安格斯。
罗伯特慢慢地抬起头,他的面部皮肤居然在极短的时间内变得松弛,野心勃勃的目光也不再锐利。
“我那肮脏的野心亵渎了他们远大的理想,所以我注定了要做一场不切实际的美梦?”他沙哑着发出声音,嘲弄地说道
恶魔没有披着斗篷,所以他那平静到无情的视线堪比最伤人的利器:“……有两种人较为容易接触你所说的‘美梦’,一种是纯粹的理想家,一种是极致的野心家。”恶魔俯下|身,深邃的瞳孔让与他对视的人看见深渊,“但你两边都不沾。你只是个小心翼翼的、自以为谨慎的投机者。”
“哈、哈哈……”罗伯特眼眶中滚出绝望的水珠,哆嗦着道,“你口中的……如此不堪的我,不也费了你不少心机……来欺骗、暗算吗?!”
“我对待一次性的工具……总是特别有耐性的。”恶魔这样说着,竟满足地微笑起来。
莫妮卡·豪斯曼接收了罗伯特的遗产,过程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跟昨日那夸张的鲜血盛宴毫无可比性。当两个军团的士兵们看见走上指挥台的豪斯曼时,惊讶和疑惑在听清楚这个新任长官的名讳后变成了狂欢——她所经历的惨烈人生并非毫无意义,在这个国家的底层士兵中,她的名声带来的便利远超她本人的想象。
安格斯再次出现在豪斯曼面前已是三天之后,这三天里豪斯曼彻底整顿了前线基地,做好了迎接更艰险战争的准备;当安格斯在她房间中出现时,豪斯曼才刚刚停下连续四十八小时以上的工作。
“……放下武器,维克多。现在……最不想让我死的人就是他。”喝止精神紧绷的亲卫,豪斯曼捏着眉心放下羽毛笔,走出本属于罗伯特的办公桌,迎向披着斗篷的男人,“你应该也不需要茶点?我这里没人有工夫去准备这些。”
漆黑的斗斯自顾自坐到主人家的沙发上:“我很高兴你适应得不错,少将阁下。”
“去掉少将那个称呼吧,要友好谈话的话。”豪斯曼说道,“客套话更没有必要,你提出要求的时候,可没有好心地给人准备退路。”
“弄到这些兵力费了我不少工夫,我希望他们能更好地发挥作用……对于他们自身而言,清醒地迎接残酷命运也是比在麻痹中枯萎更幸福的事。”安格斯就不饶圈子了,对方也并不是需要小心翼翼地去照顾情绪的女士,“而像你这种有自毁倾向的人,把别人的命运绑到你的身上要远比你身后那个忧心忡忡的守护者费尽口舌更能让你活下去。”
“末日审判!”豪斯曼大怒。
“啊……不用那么大声,阁下,或许我应该等你休息充足后再来?”
豪斯曼花费了两秒钟的时间来按捺下怒气,沉声道:“用不着。”大约是对安格斯讥笑难以放下,她又说道:“仇恨也是支撑求生欲的良药,我无需你那可笑的‘施舍’。”
安格斯看了她一会儿:“真让我惊诧,当人们说出仇恨这个词时,可不会像你这样平静。”他又想了想,“我明白了,大约你自己也是清楚的,你对洛因的仇恨,更多的是迁怒。”
“那不关你的事。”豪斯曼冷哼。
安格斯很奇怪,他也不掩饰他的好奇,“若说女人为自己幻想中的所谓完美爱情迷失神智我是可以理解的,但你并不是那样的人。你对赛因王的情感超出我的理解……直到现在你仍旧对他毫无恨意?”
“我确实相当失望……但那跟恨不恨没有关系。”豪斯曼不太想谈这个。
“失望是理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