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球那头的麻烦,自有阳球这个强项存在自己解决。
就在雒阳百姓和权贵,被突然出现的一套纺织机关吸引注意力的时候,雒阳士林也是暗流汹涌。
伴随阳球的举动,数篇有关雒阳城民声‘衣食住行’的文章,悄然在雒阳士林流传。
先是在东观书局,蔡邕亲自出面,将这几篇现实得有些残酷的文章,拿出来给同僚名士‘欣赏’。
“这什么玩意,写得如此阴暗龌龊,叫人心情高兴不起来!”
“正是如此,雒阳作为天子之城,城内百姓的生活怎么可能如此艰难?”
“胡言乱语,统统都是胡言乱语!”
“……”
果然不出所料,林沙写的这几篇文章,绝对别出心裁叫人印象深刻,一下子就引来部分名士的激烈驳斥。
“某看就写得很好么,不仅写出了雒阳城民生方面的许多问题,还提出了具体的解决办法,这样不好么?”
卢植等候多时,此时听到书局同僚一片反对驳斥声,他忍不住昂声反驳:“总比只挑毛病不想着法子解决好吧?”
“哼,说得好听!”
立即便有书局博士厉声反驳:“这些文章里的内容都不知道是否真实,堂堂大汉帝国天子之城难道就是这么个摸样么?”
此言一处,立刻引来一片附和声。
说白了,他们还是觉得林沙的这几篇文章太过现实,尽管提出了各种看似合理的解决办法,但他们心里却是相当不痛快的。
名士么,他们可不管这几篇写得有理没理,心情不痛快了自然就要开喷。
“伯喈先生,这几篇文章哪位写的啊?”
这是要追根溯源,找引发一干博士激烈辩论的罪魁祸首了。
“哈哈,诸位肯定想象不到,这位本是鸿都门学生,不过最近却是发迹封官获爵,你们猜猜是谁!”
蔡邕哈哈大笑透了底,笑眯眯看向一干同僚,以及像卢植这样自发前来修书的大儒名士,满脸开怀说道。
“伯喈先生,你说的不是那位龙亭侯吧?”
立刻有讲经博士猜中了,他见蔡邕一副淡笑不语的摸样,没好气道:“那位还有能耐写这样的文章出来?”
话说林沙的地位,在雒阳城确实算不得什么,可他崛起的速度之快,还有运气之好,还是引起了城里一番震动的。
龙亭这个列侯名号虽然在他们看来有些晦气,毕竟上一任龙亭侯可是个宦官,而且最后下场还相当凄惨的说。
但列侯就是列侯,此乃民爵最高一等,尤其林沙还受封六百石的谏议大夫一职,不知道多少不得志的‘名士’羡慕得咬牙切齿,私下里没少摸黑贬损。
可林沙的爵位虽是依靠白纸工艺得来,确实方便了文字的记载和知识的传播,可东观一干讲经博士却不是很在意,这又不是真正的才华本事,不过跟当初的大宦官蔡伦一样弄出了新鲜事物而已。
只能说白纸的作用很大,但要就此推断林沙很有才华的话,在座除了少少几位,却是没一个肯信的。
“然也!”
蔡邕可不管同僚什么想法,他笑眯眯点头承认了,昂声道:“这几篇文章,还真是龙亭候所做!”
屋子里一下子变得沉寂,不过很快就被更大的喧哗声取代。
“某说呢,也只有那位出身不高的龙亭侯,才能弄出这么粗糙的文章!”
“说得正是,还雒阳民生衣食住行,也不知他哪来这么大胆子敢写这个,就不怕被骂得狗血淋头么?”
“邀名买利之辈,吾不屑与之为伍!”
“……”
文人的嘴最是狠毒,尤其当他们心情不怎么痛快的时候,说话就更加难以入耳了,简直就差指着鼻子破口大骂啦。
“够了,诸位还是不要太过激动的好!”
卢植听不下去了,猛的起身大喝,一下子把屋子里的吵杂声浪压了下去,一双厉目炯炯有神,沉声道;“这几篇文章是好是坏,也不是咱们说了就算的,不如放学生们也看看跟着讨论讨论?”
“子干兄,这就不必了吧!”
立刻有讲经博士反应过来,卢植这样的建议,分明就是想替龙亭侯林沙扬名啊。早知卢子干与林龙亭关系莫逆,如今一看果然如此。
一旦这几篇极其现实,叫人看了感觉不甚舒服的文章传到学生手里,不用想肯定会引发轩然大波。
不管学生们最后是喜还是恶,这几篇看着不叫人心情舒坦的文章都会出名,而作为作者的林龙亭自然也跟着扬名了。
这样的套路,在场一干讲经博士还有大儒名士之流,真心不要太熟悉,怎么肯让林龙亭就这么轻易在士林出头?
有人开头,其余学富五车的东观学者们立即反应过来,与卢植和蔡邕交好的默然不语,其余学者却是毫不客气纷纷出言反驳。
“子干兄,学生们的主要目的就是学生,过分把心思放在旁处不好吧!”
“吾看子干兄昏头了,这样的文章怎么好叫学生们见到,不引起一片恶议才怪,还是不要浪费心神的好!”
“算了算了,这几篇文章咱们看了也就算拉,没必要拿出去丢人现眼!”
“……”
卢植和蔡邕傻眼了,他们没想到大半东观学者,对林沙写的这几篇文章如此态度,简直恨不得没有看见才好,根本就没存着丝毫善念。
他们是端方君子,自然不明白众多同僚学者的心思。
他们或者真心讨厌林沙写的这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