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凌落不解地看向国师,却见他提起那偌大的食盒,大红的袍子迤逦于地,缓缓拖曳而行,并不回头再看穆凌落,口中淡淡地唤了声,“玄瑞。”
雪团子闻言,恋恋不舍地蹭了蹭穆凌落的裙角,就用大脑袋推了推穆凌落,示意她跟上国师的脚步。
穆凌落顿了顿,她倒是没想到,当初她外祖父和外祖母竟然来寻过国师询问她的事儿了,她脚尖点了点地,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宿梓墨也随了上去,但在入门前,内室却传来了国师倾染冷冽的声音,他淡淡道:“王爷,你还请在外等候。”
这就是只让穆凌落一人入内的意思了。
宿梓墨脚步一顿,看向穆凌落,轻声安抚道:“师傅不会害你的,你且进去,我在外等你。”
穆凌落心中稍安,抿了抿红唇,点了点头,轻轻应了声,这才与雪团子一道进了门。她才堪堪入内,这门就骤然关了起来,隔绝了屋外明媚的秋光。
国师倾染把手中的食盒放在了桌子上,由内把那一叠叠的糕点拿了出来,他捻着糕点咬了一口,这才抬头看向有些局促的穆凌落,随手一指,道:“坐吧!”
穆凌落福了福身,在一侧的空位置上坐了下来,这才看向国师,慢慢道:“多谢国师,不知您寻我来何事?”
“你的糕点做得很好。”国师倾染回答得牛头不对马嘴。
穆凌落一怔。
“多谢国师谬赞。”
国师吃了两块糕点,这才用丝帕擦了擦修长白皙的手指头,轻轻道:“你的糕点与别个做得不同,这味道做得很是让人难忘,想必加的佐料也与别个不同。我曾听敏王妃说过,我给你的那块麒麟黑玉认主了。”
穆凌落闻言,眸子骤然睁大,看向了慢条斯理细细擦拭指尖的国师,一时竟不知如何说是好。她没想到,敏王妃竟然会把这样儿隐秘的事儿告知给国师,而她当初并不曾告诉敏王妃玉佩认主之事,她缘何会知?
国师倾染把丝帕搁置在桌上,这才抬眼望来,“你也不必觉得惊讶,这麒麟黑玉是我师傅偶然所得,我师傅传下来时,曾言可辟邪保命,扭转乾坤,只是必须是得它认主之人才可。可得其认主何其难,听闻需是异世魂人方才有此机缘。”
穆凌落脸色微微一白。国师竟是知道了吗?难道她的外祖父和外祖母都知道,她其实并非是他们真正的外孙女儿了吗?知道是她占了原主的肉身了吗?他们会不会觉得她就像是个怪物?
“国师……”穆凌落越想越怕,最后连脸都白了。
“我当年曾与敏王夫妇说过此事,想必他们心中也有计量。不过,我而今也算是明白,为何柳凌落的命盘星陨落后又迅速亮起了。这天道五十弦,四十弦的死局,总归有一线生机,而你的回归,却随来了五道生死劫。”国师倾染喃喃道。
“国师,国师,我……”穆凌落越听他说越是恐惧,她按住了椅把手,咬了咬唇,“我外祖父和外祖母们都知晓了这一切吗?”
国师倾染闻言,不解地看着满头大汗的穆凌落,不解地眨了眨眼,转而又恍然大悟,回道:“这种命盘之术,我说了,他们恐也是听不明白,又何必浪费口舌?且这也是天意,天意素来不可违。”
他这也就是说,他不曾把穆凌落的出身告知敏王夫妇了。
穆凌落这才松了口气,她很喜欢敏王妃他们,她早已把他们视作至亲之人,她实在是害怕敏王妃他们会用那种怪异的眼神看待她,毕竟这实在是匪夷所思,怪力乱神之事。
“玄瑞是瑞兽出身,瑞兽长势缓慢,除非满足其所需,可这世间能助其成长的宝物又何其难寻。当年,我去雪山上寻了一颗千年雪莲,方才让它摆脱幼齿之年。而今,你能让玄瑞于半年就成长如斯,想必是用了奇物。”国师倾染抬手托住了腮帮子,看向了她:“听说那麒麟黑玉隐在你的身上,可否让我一观。”
本来男子要求看女子的锁骨就是一件。淫。秽之事,可偏生由国师倾染说来,却没了那般的感触,反而显得很是郑重。
穆凌落咬了咬唇,她不知该如何是好。这麒麟黑玉里头装着的是她的空间,她总觉得在这个国师面前,她所有的秘密似乎都成了虚无,他似是能一眼看穿她的所有。
“我……”
倒不是穆凌落想扭捏,只是她总觉得把这事儿透露出来……让她很是没有安全感。
国师倾染抚了抚衣袍,缓缓地站了起来,“你放心,这东西既然送了你,它认了你当主子,那它就是你的了。”
他这般一说,穆凌落不禁脸上泛红,“国师,阿落不是这个意思……此物是国师的师傅赠与国师的,国师为让阿落保命,这才送了于我娘。阿落感激不尽,只是,它的位置实在是有些……”
她说着抬头看向国师,却见他目光沉澈,里面不见丝毫的。淫。邪之意,她之后的话竟是说不出口了。
据她所知,国师的年纪哪怕是当她的太爷爷都足够了,如何会对她起别的心思。且锁骨虽然是个隐秘之处,但穆凌落倒也不是那等扭扭捏捏之人,她前世虽保守,可那露锁骨的裙子她也是穿过的。
而穆凌落其实也存了些心虚,听了国师诉说这麒麟黑玉的来处,她就觉得是自己占了国师的宝物,这心里难免就觉得有点对不住国师了。
穆凌落咬了咬牙,缓缓地抬起了手,拨开了领口,微微地露出了锁骨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