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解王秀的人都知道,他是只要你别践踏规则,不要越过底线,大家再怎么斗都没关系,要是无视游戏规则,跨越了底线,那就要承受雷霆之怒,赵多福、张启元就是例子,赵柔嘉显然玩过火,超越了大家的潜规则。
“文实,大长公主参与谋反,这是朝野皆知的。”李光已经明白王秀意思,提出李正民意在赵柔嘉,他不能不谨慎,先把其心思摸清楚再说。
“有些事不能一概而论,大长公主过错是非不可宽恕,却要有别于大王的狼子野心,皇室人才凋零啊!”王秀说的有些怨天尤人,勾起了人们对靖康年间的遐思,却也算是透出别样味道,要真的处置了,恐怕对皇室不吝一场灾难,你们作为铁杆的保皇者,难道就没有些许顾忌?
秦桧眼珠子转动,竭力算计王秀心思,他不敢肯定别的,却明白王秀不让赵柔嘉死,才谨慎地道:“文实宽厚,只是何以服朝野?”
“到了我等这个地步,一切作为全在家国天下,何必在意他人是非?”王秀说的很坦白,也非常的霸道。
无论怎么说,李纲对王秀的态度很赞同,能够让赵柔嘉活下来,肯定是要缩小处置范围,无形中让他们得到宽厚长者的名声,也能保下一批忠贞的倔头。更何况,为了不消弱皇室,留下一个能够随时启用的引子,对于制衡王秀还是不错的,念头闪动间已经开始倾向王秀。
“不过,有些事情还是不能退让,参加叛乱的三衙卫士,必须受到严惩,皇城司军也要全部解散。。。。。”
王秀语气一变,话语充满了杀机,让人感觉有几分滑稽,班直侍卫本就绝对要忠诚天子,赵谌发动宫变自然跟随。
换句话说,人家那些班直侍卫压根没有错,甚至是忠于职守,没有半点可指责的地方,不跟着天子难道跟你啊!
可惜赵谌失败了,这些忠诚的班直侍卫,最终沦落成听从赵构谋划,挟持太上要擒杀太皇太后和官家,政治需要而已,大家也只是觉得他们冤屈,却在作出选择后无人说话。
谁让你站错了队,两府重臣旨在维护的人,几乎都保下来了,这些班直甚至皇城司军,都是旁枝末节,没有必要和王秀争意气,让本来达成的共识又起波澜。
再说,这些班直和皇城司军攻撼的新天子,那就绝不能留在身边。
当然,处置班直和皇城司军又是机会,李纲和李光默契地看了对方眼,顿时明白对方打算,不需要重塑班直,建立对天子绝对忠诚的皇室卫队。
“我晚上就要乘船北上,一直到楚州在登陆,朝廷事还要拜托各位。”王秀打算乘船休息几天,再以快马回开封,不然他的体力根本吃不消,至于行在的事务,他已经交代完毕,该怎样做沈默、蔡易、钟离睿等人明白,只要别触动底线,他也就随便众人操纵。
李纲面对有点不讲理的王秀,那是阵阵地牙疼,却又不能有任何意义,否则他明白李正民等人,绝逃不过刀斧,只能默认下其画下的圈圈。
其实,他还真不知道,自己决定重建忠于新天子的班直,正好顺了王秀的意思,你越是忠于天子,人家就越高兴。
钟离睿作为王秀最倚重的人,自然跟随出去单独谈了片刻,对王秀的意图心领神会。
同样,他也纠结王秀对赵柔嘉的态度,却明智地不去过问,忠实执行意图。
就在王秀走后的慈寿殿,赵柔嘉出来,垂首站在朱琏身侧,青君倒是在一旁照应。
“看看你爹爹留下的条子,定然是昨天之前写的。”朱琏把便条递给赵柔嘉,神色并不好看。
赵柔嘉拆开来看时,纸上寥寥数句,让她两行清泪涌出,却见上面写道:为一己之私,置家国天下不顾,该杀。缘为大王图谋,官家、主主深受其害,平乱不宜牵连慎重,可请主主游历海外几载,待天下一统风平浪静后,再回归中土。”
“此时,想必你爹爹正在都事堂,想要你命的大有人在,恐怕又是一番龙争虎斗。”朱琏深深地叹息道,既然危机解除了,她回归了理性,心中倒是埋怨起了赵柔嘉。
“娘亲,孩儿。。。。。。”赵柔嘉说不下去了,从开篇体会到杀气腾腾,她能看出来王秀的愤怒,还有那深深地死亡。
把她放逐到海外军州几年,待事情随时间而淡去,再回转故里,也是保住小命的唯一办法。否则,就算居于深宫,也无法逃脱士人讨伐,强大舆论压力她也曾利用过,绝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看来王秀是真心挽救她。
但是,她非常不甘心,让她去化外烟瘴地,离开自己的孩子,别离繁华的江宁,真的不如杀了她。
“海外军州而已,你爹爹对你宽容,已经仁至义尽了!”朱琏轻轻叹息,嘴角挂上苦涩的笑,有些意思必须说出来。
赵柔嘉岂能听不出其中味道,宽容针对于儿女,仁至义尽却代表另层意思,背后就是斧钺加身,朱琏让她珍惜最后的机会,绝不再是从前小打小闹。
海外军州,虽然有人说是全新的世界,有着不同于中国的风情物产,军州治城也很繁华,绝不下内地军州治城,甚至多了许多的海外风情,却不被主流士大夫完全认可。
她并没有见过,甚至连杭州也没有去过,哪怕你说的跟天上人间一样,也不愿意去冒险,更何况时常传来疫病消息,听说初次去的人,活过来的不过三四成。
“给你一天时间考虑,驸马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