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北不远就出了兜步平原,飞入一片山区,沿途散落着许多混沌士兵的尸体,还有两排巨大的脚印,显然是一头因果豹留下的。/p
沙本善恨恨道:“这畜生的报复心也太强了!让我碰到一定要宰了它!”/p
凌金说:“省省吧,我看这畜生八成已经死了。”/p
沙本善一愣:“此话怎讲?”/p
凌金指着地形分析给沙本善听:“这条路直通南北,左右都是高山,山上并未见大片树木折断的痕迹,所以退路只此一条。而这脚印只有去的,没有回的,可见它已经回不来了。”/p
沙本善反驳道:“高山也不碍事啊,它那么大块头,说不定在追杀的过程中又遭到猛烈攻击,变得越来越大,最后比这山还高了,一跨不就跨过去了。”/p
凌金白了沙本善一眼:“荒唐!怪物再怪也有极限,哪能无限膨胀,就算传说中的云吞天尊也不可能比这座山还高的。再说了,如果因果豹真的变得跟这山一样高大,那它的脚也会同比例变大,那样的脚随便踩一下,就能引一场地震。我们这一路来,可有遇到地震吗?”/p
她的思维总是这么缜密,真叫人不服气,沙本善继续强词夺理:“那它也可能正杀得起劲,打算横扫金云州,根本不想回家呢。”/p
凌金抬手就要用三思芭蕉来敲沙本善脑门,被沙本善一闪躲过,沙本善可不想没事又惹那个男中音来他脑袋里春游。/p
“你这个脑袋真是白长的,要是一只因果豹就能横扫金云州,那这战争还用打这么多年么?天下那么多能人异士,你当他们吃干饭的?因果豹再凶也不过是个畜生,人虽然渺小却有智慧,连我们俩都可以将几十头因果豹耍得团团转,你还真当金云州没高人了?”凌金一连串的反问噎得沙本善无话可说,也极大地鼓舞了沙本善。/p
的确,在这片土地上,并不只有沙本善和凌金在为和平安定而奔忙,也不只有沙本善具备天赋异能,更重要的是,四处横行的各种怪物虽然都是由人异变而成的,但它们已经不是人,除了异变后所拥有的野兽能力和从异变者身上继承下来的人性弱点之外,一无所有。/p
而他们还是地地道道的人,人不仅有力气,还有智慧、勇气和爱,而人与兽最大的区别在于,人有信仰。为了信仰,为了所爱的一切,他们可以爆出比野兽更强大的力量。/p
这一次,沙本善不再和凌金斗嘴,而是用力的抱住她,告诉她:“你说得很对。”/p
凌金的判断也很快得到了证实,顺着脚印飞了一炷香的时间,前方出现一座大湖,一只因果豹的尸身半截在岸上,半截在水里,但只有寻常大小。岸边聚着不少人,凌金便让擎天猪降了下去。/p
这儿似乎刚刚经历过一场惨烈的战斗,因果豹的周围躺着许多死人,湖面上还飘着一些,穿着各色服饰,看上去都不是士兵。地上落满刀枪棍棒以及其它古怪的兵刃,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当他们降落的时候,几个正在清扫战场的人看了过来,他们的身上血迹斑斑,眼神中满是疲惫,对一只从天而降的猪也没有表现出一丝惊奇。/p
沙本善并不认识这些人,但看得出都是武林中人,有和尚道士,也有镖师剑客,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要是二师兄在,就能马上判断出他们来自何门何派。/p
可惜二师兄不在,更可惜的是,沙本善看见了五师兄。/p
虽然沙本善离开清虚观不足半月,却感觉过了许多年,对那儿的人和物都无比思念,也不止一次梦见自己重回清虚观,听着二师兄讲的鬼怪故事,吃着三师兄炒的青椒肉丝,听着四师兄打算盘的劈啪声,看着五师兄表演的单臂扛巨石。/p
五师兄此刻就在眼前,双目紧闭,气若游丝,已成血人。/p
沙本善脑袋里嗡的一声,心猛地一坠,身子一软,扑倒在他的身边,哽咽道:“五师兄……你这……怎么会这样?”/p
五师兄听见沙本善的声音,撑开眼皮,眸子里闪过一道欣喜的光芒,断续道:“小,师弟,你,胖了。”/p
他那曾经壮硕如牛的胸膛上被抠出五个碗口粗的窟窿,血似乎已经流干,但他每说一个字,又会有一缕鲜血从窟窿里涌出来。/p
沙本善忙用手去堵那些窟窿,可窟窿有五个,沙本善才两只手。/p
沙本善语无伦次地指挥着蹲在一旁的凌金和另外几个陌生人:“快!快帮忙!凌金你堵这个,不,这个这个,还有这个,你,你,堵那个!快点啊!”/p
凌金任由软绵绵的手臂被沙本善扯来扯去,眼泪早肆无忌惮地爬满了脸颊,哀怜地望着沙本善,轻轻地摇着头。/p
“你什么意思?你什么意思!哭什么哭?摇什么头?你听我说!你听我说!五师兄的身体是我们几个人里最好的,只要止住血,我马上带他回去找居然大师,居然大师能起死回生,没有问题的!你知不知道?肯定没问题的!”沙本善紧紧捏住凌金的手,连珠炮似地向她解释,其实是想说服沙本善自己,五师兄不可能就这样死的。/p
五师兄用残存的气力抬起胳膊,轻轻摸了摸沙本善的衣角。沙本善马上把头转向他,自欺欺人地安抚道:“五师兄你身子虚,不要乱动,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