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坐以待毙,沙本善透过妖火和蝎子群的缝隙向外望去,只见前方几百米开外,鲁天赐正骑在擎天猪的背上,手执一个莲蓬状的器物,不停地朝空中pēn_shè白色晶体。这白色晶体一沾上火翼蝎的身体,便噼噼啪啪爆开,绽放出幽蓝光芒。而那些火翼蝎也仿佛被戳破了的气球一般,急萎缩,一眨眼工夫就变成了干瘪的黑色“纸片”,纷纷扬扬飘向地面。/p
鲁天赐一边以一己之力对抗从四面八方袭来的火翼蝎,一边焦急地朝沙本善和凌金呼喊。他胯下的擎天猪是脱身的唯一希望,可是,沙本善、凌金和鲁天赐之间的地表已经完全被妖火所占领,空中也充斥着横冲直撞的火翼蝎,鲁天赐纵有神器在手也只能勉强自保,左冲右突不得出,反弄得遍体鳞伤。/p
还没沙本善等我想出对策,敌人已经迫不及待地起了总攻。忽然间,遍地的妖火像遇到了龙卷风似的,不约而同地盘上半空,成百上千只火翼蝎也被这一道道摇曳的火蛇带着聚往一处。它们在空中尾相连、左右相依,竟渐渐组成一副巨大的面具图案,就是傀魈们脸上戴的那种面具。/p
剩下的火翼蝎纷纷钻到面具的背后,团簇相拥,越聚越多,越积越厚,远远望去,就像一张戴着面具俯瞰大地的巨脸。这张巨脸浴在火中,栩栩如生,每一寸肌肤都在微微蠕动,令人毛骨悚然。/p
沙本善隐隐感到不妙,果然,巨脸在空中顿了一顿,旋即出一声暴吼——那是无数只火翼蝎异口同声的嘶鸣。只觉得四周的空气都紧了一紧,巨脸已劈空而下!/p
好狡猾的妖火,这是要以千钧之力碾碎我们的玉岚屏!拼了!沙本善猛地举起“还泪盏”,拉起凌金向他那边足狂奔。正如他所期望的,当我们直起身子的时候,玉岚屏也随之向下延伸,防护罩的边缘始终与地面紧紧贴合,阻隔了四周想趁虚而入的火苗。/p
生死只在一瞬间,刚跑出没多远,巨脸就重重地锤在他们刚才停留的位置上,宛如红日坠凡尘,直轰了个天崩地裂。这一锤把这片大地都锤出了无数圈褶子,地面层层翻起,从撞击中心迅向外蔓延开去,仿佛石子投入湖心激起的一bō_bō涟漪。/p
正立足不稳,狂怒的气浪又将二人连同玉岚屏一起掀上了半空,飞出数十丈才落地,幸好落地时是玉岚屏在下,沙本善和凌金才没摔成几瓣。/p
巨脸也不复存在,无数只火翼蝎葬身于那个大坑,但妖火不歇,马上又聚成一道严密的火网继续起进攻,不怕死的火翼蝎们也重整旗鼓向二人杀来。/p
沙本善顾不上喘息,急忙一手抓住凌金的手,一手举起“还泪盏”,在玉岚屏的保护下夺命狂奔。妖火和蝎群在身后紧追不舍,一批又一批燃烧的火翼蝎瞪着恐怖的眼睛噼里啪啦撞在玉岚屏上,污血与火星肆意溅洒,绽开一朵朵红黑交织的死亡之花。/p
终于逃到擎天猪身旁时,沙本善浑身已被汗水浸透,凌金几乎要虚脱了。沙本善胳膊平伸,让“还泪盏”对着火翼蝎大军袭来的方向,顿时感到一股强劲的冲力,险些立足不稳,汹涌的热浪将他胳膊上的汗毛都灼得卷曲起来。但他更担心背后,因为玉岚屏被旋转了九十度,底部朝向了后面,漏出一个致命的空档。/p
妖火和蝎子们马上现这个机会,纷纷向那缺口扑过去。不过,宝物终究是宝物,还没等沙本善作出反应,玉岚屏的下沿便迅合拢,形成一个全封闭的“金钟罩”,简直天衣无缝。/p
沙本善一边用玉岚屏抵住攻势,一边奋力托起凌金。/p
鲁天赐打开那莲蓬状的器物,在一片炫目的蓝光之中争得片刻空隙,连忙腾出手来把凌金拽上擎天猪,沙本善也紧跟着跳了上去。/p
鲁天赐猛地一掌拍向擎天猪后脑勺的“擎天”按钮,擎天猪顿时爆出一声怒吼,震得周围的火翼蝎都往后退了数尺。同时,四股汹涌炽热的深绿色火焰从它的四蹄之下激射而出,轰起滚滚浓烟,将三人团团裹住。在浓烟的掩护下,擎天猪载着三个人,顶着玉岚屏,好似一团球形闪电一头劈入乌云般的蝎群,强行撕开一道口子,射向天边。/p
风驰电掣般不知飞了多远,回望去还能看见冲天的红光和黑烟。擎天猪缓缓降落在一条驿道边的草丛里,沙本善收起“还泪盏”,和凌金翻身下地,惊魂未甫。小灰唧噌的一下从他怀中蹦到地上,摇头摆尾,唧唧乱叫,小爪子拼命朝刚才战斗过的地方挥舞比划着,看上去对敌人以多欺少的行径很不服气。/p
鲁天赐骑在猪上,微微欠身:“出师不利,还差点害你们丢了性命,惭愧。”/p
沙本善揉着还在不停颤抖的小腿:“这妖火哪来的?”/p
鲁天赐说:“我明了一种威力巨大的武器,本可让数万大军顷刻间灰飞烟灭,不想却遇上这个魔头,我们能全身而退已是万幸。”/p
凌金问:“什么魔头?骑马的女人?”/p
“不,襁褓中那个。”/p
沙本善和凌金异口同声:“婴儿?!”/p
鲁天赐语气凝重,不像在开玩笑:“那可不是普通的婴儿,他是智虚国的控火魔君,能感知并控制火,一定是我的手下点火时被他察觉了。”/p
刚才那摧枯拉朽惊天动地的一幕竟是一个还在吃奶的婴儿所为!那些啮骨翼蝎也被火裹挟,间接成了他的武器,这本领简直比我犀利不知道多少倍。/p
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