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岁没接,两手潇洒一拍裤腿,淡笑,“这么‘两大包’,你说我装哪儿。”

子牛撅嘴瞪他,

伸手抱过他的腰掀开后衣摆,跟她一样,把“两大包”往他后腰皮带里塞。

千岁也任她,抬手拇指磨她的撅嘴巴,又额顶额像说悄悄话儿滴,“肯定撩了余罪的是吧。”

子牛扭,

千岁掌着她脸用了点劲儿,低笑,“他哥把他当小神仙供着,我家这小娼妇可别把人带坏咯,要不又是一笔烂账。”

子牛推开他,“尽胡说!”脸有点红就是。

千岁微笑看她一眼,这种事你是管不好她的,烂根儿上了咩。把手机递给她,“快打印。”戏份总要做足吧。

子牛打印的时候,千岁把那膈腰的“两大包”终于抽出来,一看自己和老韩就是“儿子和老子”,区别恁得大,老韩的摸着还有点“厚度”,他的,简直就是个片片。

千岁把自己的抽出来,展开扇形看了看,靠着打印机低声说,“我想买块手表,下个月能给我涨点儿么。”

子牛睇他一眼,“你要不要脸,给你都不错了。”

千岁淡定极了,弯腰凑她肩头枕着下巴,“意义不一样是吧,你看我用你挣的钱买手表,还分期,老韩看了肯定高兴,说我们又会持家,还和睦……”子牛看着个点不做声,千岁单手搂过她的腰低头亲住了,“就这么说定了,下次涨一百。”精贼!又阴,哪怕比易翘多一百都是好的……

千岁这趟领了“红包”回去,心情应该不错,哪知,风云突变,上午他才从市府出来,下午,市府里两声枪响……惊天骇地!

午休后,子牛和余罪正常开始下午的工作,

午后起了风,他们这扇小办公室的门就一直阖着在,加上两人专心工作,很安静,不熟悉的人进来还真不知这里面还有个小办公室,且,还有人。

上午送走千岁,下午林立满也是独自一人坐在办公桌后思索许多事情,所以外头大办公室里也是安安静静。

这时候,赵誊轻轻推开大办公室门走进来,低声跟林立满说了几句什么,林立满听后,停顿了一下,轻轻点点头……也就这一轻点头,这一点点最后的“仁至义尽”之感,没想,自己一条命就这样毫无防备地搭了进去……

赵誊把魏青云领了进来,

此时的魏青云十分朴拙,

完全素颜,

穿着一件长及膝的宽松灰色风衣,一双白球鞋,身形单薄,显得空荡荡,

这副模样倒真有些回到从前的感觉,跟林立满第一回见她时印象差不多,一个单纯的大学生……只是,那厚重的眼袋,显然因纵乐无度而失去光泽的皮肤,无神的双眼……年华早逝,太不珍惜的挥霍啊……

“砰”,

沉闷一声。

这第一声枪响时,低头写字的子牛猛然抬起头!

她还有点愣,

不相信这是枪响,

可她警校毕业的,能不识别枪声吗,何况就隔着一扇门,距离这么近……

对面的余罪是听不见任何声响的,他只是被子牛惊动,看见子牛一副惊慌不信的模样!……刚要起身走过去“怎么了!”子牛一下起身抓住他的手腕就拉到门后贴墙站着,“别动!”眼睛惊惶地扭头看着门,抓着他手腕的手特别紧!

余罪听她的,跟她一样老实贴墙站着不动,

子牛转过了头来,刚准备对他说,“把你那助听设备戴着……”第二声枪响了!

与此同时,子牛听见赵誊的惊恐大叫,“林副市!!”……

林立满一生也算功成名就吧,可能他自己也料想不到,竟是以这样的方式走向人生终点,毫无预兆,毫无防备。

终究,还是毁在女儿的“情债”里。

还记得林立满对林曲说过这样一句话吧:我总觉得我家要毁在他手上。

他是谁?不就是朝犁么。

纵观他林家这盘死局,轻视的就是“人情”,蔑视人性,

他女儿林曲,自私扭曲至狠毒,

完全接受不了魏青云回来“再纠缠”朝犁,竟将魏青云绑匿起来摘除了她的子公,还割了她的如头,相当于将她一切女性特质尽毁,以卸心头大恨……如此毒辣,不是逼着魏青云往绝路上走?

何况,魏青云也早已不是从前的魏青云,

被毒品围困的她已近末路,加之本性里虚荣、贪婪的一面不断滋发……她的狠辣也绝不在林曲之下了,

要死一起死!

要死,也要你家死透!

你林曲之所以蛮横至此,无非就是有个不得了的爹,

这就是魏青云的狠辣,她不直接去找林曲报复,要毁,把你的根基毁掉!看看没了爹,你林曲还活得下去吗,你生不如死比一枪毙命更叫人畅怀!

魏青云也是破釜沉舟了,

所有的所有全卖了,换来这把枪,

灰色风衣里,空无一物,

是她残败还留有手术缝合痕迹的身体,

一枪击中林立满额心后,

在他死不瞑目的眼睛里,

慢慢解开风衣扣子,

在他办公桌的对面,

照着自己太阳穴,一枪毙命。

也许,有的人一辈子都没摸过枪,

但是在刻骨的恨意里,

她出奇地稳,

出奇地准,

更不谈,

出奇地狠。

你知道这个午后,

这个肃静的办公室,

这一幕,

如何凝滞!

因为,两声枪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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