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刚儿和冬灰一起攒起来的放松与好心情,这会儿,全没了。
元首虽状态维持平和,内心里,可波动不小!
面前站着的男人,年岁大概跟萧西差不多大,也算他从小看到大的了,
冬灰才提到的“国子监”就跟他家有关,
他叫齐安。
是前清“国子监”主臣齐和同第二十四世嫡孙。
他们齐家,除了面上这层“君臣关系”,和萧家也有裙带姻连,
算起来,如今齐家的当家齐绪,也就是齐安的二伯,跟元首还是表兄弟,自然深受元首重信。
但是,
听听齐安的“哭诉”吧,
真的,如今是不兴行跪礼,这要能行,齐安一个也算“国之新兴重臣”一定跪下头磕地向君上诉衷肠屈曲。
齐安两手垂着,头低着,基本上就是哭音了,
“元首,您提拔我做京畿警备司长,我实在惶恐,恕小安着实无能,担当不起这么重要的职责呀”
是的,元首前日才签署了一系列关于京防的职位变动,这也属于例常更动,当然,像“京畿警备司长”这样的要职,肯定元首得经过深思熟虑,不是最信得过且能力各方面确实卓绝的人,怎么会由元首亲自提拔。
没想,今天齐安就上来请辞嗯,接着往下听,原来,其里深藏缘故这样叫元首痛心,
既然这样恳切请辞,元首自然会问缘由,
齐安一开始还惴惴不敢言,
后,不得不吐露实情,
“元首,您是看着我长大的,您知道我的个性,不喜权争,您如果当下是把我派出去打仗亦或其他艰难事,您看我有没有二话!但是,这个职儿,我真是不敢当啊!昨儿下的调令,晚上,我二伯就把我叫到家里去,说了好些话儿”
还是不敢说,
元首看他一眼,还是淡淡的神色,
“没事。慢慢说。”
这样,齐安其实心中更有惧,
但是,他既选择今天“破釜沉舟”求见元首了,也就意味着其实他已经“做出了自己的选择”:谁也不指望。只坚定站在元首一边!
齐安心一横,
“二伯说,他现在最看好六帅,所以他会全力保促六帅登上少首位,但是。他一方面又担心四帅也有这样的势头,所以他嘱咐我如果担任了这个要职,可以先向四帅去示好,但不必过于亲密,看着形式走。这样。才能保全我齐家无论谁上位,都立于不衰。
元首,京畿警备可是护卫您的最后一道防线,如果被如此有心利用!不是小安没有能力保卫您,着实是怕家里这些掣肘执行力。到时候,真要有事,小安如何对得起您的信任与如此的悉心栽培呀!”
齐安是眼眶红红离开的。
元首一人坐在那里,两手交叉放在桌上,看着窗外,许久没有说话。
章程礼看在眼里,心中也难过,
人呐,你不在某个位置上自然不能体会其中的各番滋味,
于一国之首而言。他得站在最高处,还要看到最远处,
接班人,
始终是每位临大位者必定慎之又慎,甚至终生都得去仔细考量的事。
其实元首不可谓思虑不全,
他就怕引起这番后世纷争,早早就选定了接班人,
雁落十岁,元首就选定了他,认准了他,悉心培育着他,
无奈,
太多的无奈了,
第一等无奈,雁落总以为是他的父亲“人为”制造“弟兄间的攀比”来考量他,
殊不知,这也是元首的无奈啊,怪只怪,他这八位兄弟。没有一个是孬种,各有各的个性,且,各个个性十足!
哪有元首会刻意去“安排攀比”的事情呢?作为一个父亲,总还是想一碗水端平吧。毕竟手心手背都是肉,于是,这个有能力“要一点”,那个有能力“要一点”,无形里,势力形成这么说吧,元首当初可能只给他的这些弟兄们一个小小的馍馍,哪知他们都这么争气,能壮大成“一座粮仓”!这,也是元首始料未及的。都太有能力了
第二等无奈,雁落不理解父亲也罢,最后,竟然还“放弃”了父亲,
是的。
看上去雁落是放弃了少首位,
其实,他“放弃”的是父亲啊,
这么多年,元首当然对雁落是不同的,对他苛对他严,可是,难道就没有偏护没有优爱吗,
父亲从初时扶着他走,到牵着他一只胳膊走。到完全放手,父亲,是一直在他身边的呀比起其他兄弟,雁落从小到大跟在父亲身边最久,得父亲亲传的东西最多,一言一行,一心一思,哪一刻没有父亲的影子。元首嘴里挂念最多的是雁落,雁落生病,元首放下一切。守在儿子病床边这到底不是每位兄弟都能得到的呀。
别人不知道,章程礼最清楚,元首是真心喜欢这个儿子,
他私下也不止一次说,雁落最像自己,无论从思维模式还是为人处世,当然,雁落有比自己更优秀的资质,他更聪明,潜移默化的能力更强章程礼看得到。每每雁落做好一件事,元首不会在众人跟前,甚至儿子跟前赞赏,私下,心情一定是无比愉悦的,他会加菜,会不由自主提起,嗯,做的不错是菜不错么?是儿子不错呀
可惜了,
这方面都“不善表达”的父子。误会深了,心,也离得原来越远,
直至,儿子灰了心,父亲伤了心
章程礼心里叹口气,
走进来,
“快午饭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