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哥,你看!”
关漫和小步当然没走,怎么样也要看个结果吧。
结果,这个结果还是挺叫人意外!
坐车里隐在拐角的关漫和小步看见……竟是万苑抱着孟冬灰出来的!好像,小姑娘是晕过去了?裹在军大衣里,章程礼亲自护着开了车门,万苑小心放进后座。两辆黑色小轿驰离,隐入如墨的夜色中……
大约过了半个钟头,
萧雁落才走出来,
距离远着实看不清他面目神色如何。可关漫和小步就是能感受到他们三哥那种不见底的悲沉……压抑,是的,十分压抑……
“这,什么意思?”
小步实在搞不懂了!
莫说小步,关漫都陷入沉思,
是挺看不透,
要说,章程礼这一现身,三哥能“抱走”孟冬灰也不是那么十足十地把握,为了个女人,到底三哥这次还是有些失控,元首施压、降温,带走这个女孩儿也不是不可能。
可是,
首先你要看到的是,来的是章程礼和万苑!这都不是轻易会被派出来的人。
再,
抱出来的呀!人怎么会突然晕过去?万苑小心翼翼抱出来的呀!
不可想象,
一切看上去,章程礼和万苑这来一趟,除了解洪桥监狱他哥叄儿这结,另一个主要目的,带走孟冬灰!带走的,又这么不一般……
“她到底是谁,”
小步问出的这句才是关键,
关漫刚想出声“查查不就知道了……”他的手机响了。
一看,
关漫更是眉心一蹙,
元首的侍卫官重路,
“七帅,元首请您和八帅立即入宫面见。”
关漫不紧不慢,“可我们还在并州,”
重路声音很恭敬,“知道,稍后会有一架直升机飞抵洪桥监狱,接您们过来。”
“嗯。”关漫垂眼挂了电话。
“怎么了?”小步忙问,
“老爷子召见,现在。直升机马上过来。”
小步微弯下腰,两手肘撑膝盖上看向车窗外,也是轻声说,“看来,这孟冬灰确实有来头,老爷子这般重视……他这是知道我们不得走,逼也要逼回去,不叫你们继续往下究啊……”
关漫也扭头看向车窗外,淡淡说,“回去看看再说吧。”
好咧,
没有你“看看再说”的事儿,
元首见两个儿子也没说绕多大弯儿,
关漫和小步见到父亲时,已近深夜,
元首就在卧房见了两个儿子,
显然。他也没说因着要等他二人来见就一直不休息,该睡还是睡下了,人来了,元首从床上坐了起来,身上披着外套。
“回来了。”
两个儿子恭敬站着。“是。”
元首看了他二人一会儿,
确实不绕弯,直接下令,
“今天这事到此为止,我明着跟你们说,孟冬灰,你们谁也别再去沾她的边儿。我也把丑话说到前头,谁,要是再往下究,我不客气。”
关漫和小步是心惊的!
小步还是忍不住出了口,“那三哥和她!……”
“没有什么她不她,雁落也是一样。我说的不够清楚么。”
床上的王者并未见动气,但是,语气已经够沉,足以说明态度肃整坚决。
“知道了。”
只能遵命。
出来,
小步也一直不说话了,
反倒是关漫看了他会儿,微笑地手搭上弟弟的肩头收了收,“真上心了?”
“什么上不上心,”小步扭头睨一眼他,“无非就是人为这么一搞,还非把人的好奇心撩起来了。七哥,我就不信你不想知道她是谁。”
关漫又拍了拍,“慢慢来,总有搞清楚的一天。何必撞老爷子下通牒的这几天刀儿口上呢。不急。”
小步也笑起来,“也是,这么个大活人,老爷子还真一下子能把她变没了不成……”
嘿嘿,
嘿嘿。
怎么说的,
一语成真呐!
帝王出手,
只要他有心,
真还能将一个大活人变没了!!
小步简直懊恼,
就是惮忌着不冲老爷子的枪口,忍着,放了一两天,
第三天,再去找“孟冬灰”……看来元首确实下大力气“封存”这个人了,
孟冬灰,可说销户了。
世上,再没有任何关于“孟冬灰”的任何资料!
她成了一个“禁口”,
官方,她所有的资料全显示为“无法查询”,
当然。你堵不住人嘴,
追能追到临州,
甚至,追到她是蒋仲敏的外甥女也不是难事,
但是,知道了又如何?
知道了,只会更添难解!
她是蒋仲敏的亲外甥女又如何,
从小到大,说到底,就是个寄养在蒋家的孤女。如她的名字,冬灰冬灰,冬日里稀薄浮轻的灰尘,完全不受重视,甚至,不受待见。
就算蒋仲敏的事儿叫人看不透,元首对其人态度讳莫难测,也着实犯不着牵连到他们家最不值得一提的这个小姑娘身上呀!要知道,即使蒋仲敏这会儿大牢里拘着“待查待查……”,好像无止境地“待查”下去。他的亲族家人,其实并未受多大牵连,起码,职位都还在,府邸都还在。不过蒋家全族似乎都哀默了下去,不言不语……
这样说来,一个冬灰竟成了禁忌,肯定叫人想不明白想不明白呀……
孟冬灰消失了。
茫茫人海,竟比砂砾还轻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