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抱怨的声音依然是在屋外不停地传来,两个伪军你一句,我一言的。那话语里面,带着一丝烦躁和焦虑。
“哎,这样的日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讲真的,我有点烦这个地方了。”
“烦?你有什么好烦的。我告诉你,呆在这,是最安全的。再怎么事情多,也比在外面强得多。”说到这,他微微的顿了顿。然后,便听到了三两下拍肩膀的声音,继续回应道:“你想啊!这新四军有这么好对付吗?要是好对付,小鬼子们早就把咱们这中国占了。听说,最近新四军带着民兵、游击队,到处在动手和小鬼子们干着呢!炮楼、碉堡、桥梁、交通线,到处都在打。你听啊,这交火的声音,咱现在都可以听到呢。日本人最近日子不好过呢!你给我记住了,在这边,才是最踏实的。咋了,你想上战场吗?”b
“你要这么说,那确实没毛病,我可不想死,我还得好好地活着。”刚才抱怨着的伪军,有些失望的答应道。此时此刻,这话语中,透出了一丝沮丧、迷茫与恐惧。
“哼,傻子!”这时候,那个伪军,可没有一点安慰的意思。只是冷冷的笑了,然后冲着他嘲讽着应了一嘴。
听到这话,那人顿时着急了,连忙就跺了跺脚,又继续抱怨道:“哎,不是,我这不是心里不踏实嘛。我感觉,最近都打乱了。最近,好像,到处都在打仗。听说了嘛?县城都有人在进攻呢!真不知道哪里来的人,怎么突然之间就冒出来了这么多不要命的。”
“不踏实?哼,不踏实也是自己自找的。干这个活儿,咱们就是脑袋挂在裤腰带了。”这时候,依然是传来了一道冷冷的回应声。不过,此时此刻,他又“哎”的叹了一口气,赞同的回应道:“不过,你要是这么说,那倒也是有道理,咱们也得为自己谋划一下退路啊!得琢磨琢磨了,跟着鬼子混不长久,我总感觉哪天命得搭进去。”
“你小点声!”听到他这么说,那人顿时感觉到了一丝恐慌,连忙就压低了声音,对着他劝道。
可是,另一个伪军,却依然是一点都不害怕。他想都没想,就立马就反问道:“怕什么?其实啊!也不怨你。别说你这样了,好多兄弟们,都不想干了。”
说到这的时候,他顿了顿,然后“哎”的叹了一口气,又接着反问道:“不过,说归说。你不想干了,就不干了?你想的太简单了,日本人知道我们的家属在哪儿。如果是当逃兵,那肯定家里人会遭罪。”此时此刻,他依然是冷冷的笑了笑。可是,这一次,他的笑声中,倒是泛起来一丝无奈:“不过,这活儿,确实不是长久的时候,我们只要继续干,那又肯定逃不过游击队他们和咱们清算。挺难得,我现在就也不知道怎么办。”
“所以啊!头疼。”听他分析了这半天,也没个主意。反倒是把自己说的越来越迷茫了。这伪军,便转移了话题,对着他询问道:“对了,你当时,是为什么来干皇协军的?”
“我?”此时此刻,一声沮丧的声音传了过来。微微的顿了顿,又继续回应道:“我是被忽悠的,我以前是干国军的,在一次战斗中,我们那个班被打的太惨了。班长,就带我们投了日本人。当时我不干,可是我们班长说,可以先投靠日本人,保全一下自己,往后找机会反叛。就可以了。说是,有很多人,也是这么多曲线救国的。”
“那你,后来怎么一直在这边?”听着他有这样的打算,那个询问的伪军连忙就追问了起来。
“后来?哎呀!后来的事情,就不是我能控制的了。”此时此刻,他的回应依然是格外的沮丧。顿了顿,便有继续说道:“后来也不知道怎么了,我班长就死心塌地的跟着鬼子干了。哼,我就是这么被骗过来的。”
听着他详详细细的讲了一下自己的经历,那伪军倒是也感觉到了一丝同情,终于是“哎”的叹了一口气。然后,跟着抱怨道:“看样子,都不容易。现在走又不是,走了,家人肯定会被欺负。不走吧,咱们又有可能被新四军、游击队什么的铲奸队干掉。真是不知道咋办了。”此时此刻,他的这番话,说的十分的无奈和迷茫。
两人一直在抱怨着,不过,聊了几句,还是叹了一口气。
“哎,给你抽一支烟吧!舒服舒服。”那个说自己之前,干过国军的伪军招呼着喊了一嘴。然后,很快外面很快响起了划火柴,点烟卷的声音,没多久,一缕烟,飘了出来。
这时候,两个伪军倒是十分自在的抽起了烟卷。刚才聊的热火朝天的劲头,一下子就没有了。他们在大门侧方蹲了下来,久久都沉默不语。只是,愣在那不停的抽着。
听完了他们的这一番话,张永航终于是叹了一口气。想着他们的迷茫,张永航的心里十分复杂,一时间是又生气,又同情。
不过,此时此刻,他们都出现,还是让张永航的心里,有了一些打算。
这一次,深入敌人的地盘,自己对整个大院里面的情况,虽然是做过了一轮侦查。但是,说到底,毕竟是在别人的地盘上,所以如果有个舌头那自然会更好一些。
想到这,张永航的脸色泛起一丝喜悦。随即,他便弓着身子,蹑手蹑脚的向前走了几步。而后,他还立马对着兴邦摆了摆手,而后伸出手指指了指外面。又把手伸出来,掌心对着他,比划了一个抓东西的手势。
孙兴邦迷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