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宫中自然还有一个人是作为天子的秦少游非要去探望的。
秦少游不喜欢长安,他巴不得立即赶回洛阳去,那个充满了市侩之气的地方,反而让秦少游感觉更舒服一些。只是有些事,他必须先要在长安处置了不可。
此时此刻,秦少游已到了紫薇宫。
一个老熟人已在这儿久侯多时了。却见上官婉儿早在此迎候,俏脸上带着惊喜,她察觉到了秦少游穿着的冕服。立即明白了什么,忙是行了君臣之礼:“臣上官婉儿。见过陛下。”
秦少游不禁失笑,见她正儿八经的样子,便将她扶起,道:“婉儿不必多礼,噢,你肤色竟比从前白皙了,平时都不晒日头的吗?偶尔在外头晒一晒也挺好。”
虽是将她搀起,手却没有松开。上官婉儿并没有羞怯,只是点头:“是。”
秦少游抬眸,看了一眼这幽深的宫苑,眼下还有正事要做,他轻轻拍了拍上官婉儿的手背,低声道:“今夜去长乐宫,为朕侍寝。”
他没有去征询上官婉儿的回答,此时已是目视前方,跨步朝着宫禁的深处走去。
“你是何人,竟敢擅闯朕的宫殿。来人,来人,将他拿下。”
“哈……罢了。朕饶了你,朕恰好有话要说,你可看到了薛守义吗?就是个光着头的大和尚,嗯……他真是该死,是不是又去烧明堂了,他若是再如此,朕绝不轻饶他。”
“张家兄弟都不是好东西,哼……”
“你来,到朕跟前来。朕看看你,你是……”
秦少游无语的看着武则天。眼前的武则天,居然疯了。
他只好叹口气。眼眸凝视着武则天,道:“上皇……”
“朕乃天子,不是什么上皇,你大胆。”
秦少游只得道:“天子陛下,闹够了吗?”
“什么,你竟敢……”
秦少游脸色突然肃然起来,正色道:“朕没有心思杀你,也没兴趣鸟尽弓藏,你以为朕是什么,立即收起现在的把戏,朕有正事要谈!”
武则天眼眸长大,瞳孔收缩:“你,你,你竟敢这样对朕说话,你好大的胆子,来人……来人……”
秦少游板着脸:“朕的耐心是有限的,朕现在数到三,若是数到三之后,上皇还不能恢复正常,朕便将这紫薇宫付之一炬,不要以为朕不敢做,这个世上,没有我秦少游不敢做的事,一……”
“你是何方妖孽!”
“二……”
“来啊,来人,救驾……”
秦少游张开嘴,三字的第一声即将自口中出来。
武则天突然身子一顿,然后抹了把额上的汗,巍巍颤颤喘了口气道:“好吧,老臣万死,竟敢欺瞒陛下……”
秦少游更加无语。
这时候,武则天正待要拜倒在地,秦少游只好将她扶起,道:“上皇难道不知道,韦氏已经得到了赦免吗?”
武则天愕然一下:“什么?你这是……”
秦少游道:“朕可以赦免韦氏,就可以赦免任何人,更何况上皇对我恩重如山,上皇何故要提防朕呢?事到如今,我已为天子,朕来拜见上皇,只是因为有事要讨教。”
“讨教什么?”武则天没有因为方才的‘把戏’被揭穿而露出羞愧,当她回复正常之后,反而有了一丝雍容的气息:“你但说无妨。”
秦少游看着她,一字一句道:“定国安邦之策。”
这时候,二人已经各自落座,秦少游见武则天跪坐在地,不禁道:“上皇年迈,就坐胡凳吧。”于是命人取了胡凳来,铺上软垫,武则天道:“陛下允文允武,既然是定国安邦,又何须来问老身,老身啊,已经是无用之人了,哎……风烛残年,到了如今的境地……”
秦少游却是毫不犹豫道:“不,上皇还有许多可用之处,现在我们有太多太多事要谋划,其实……儿臣……”他自称了一句儿臣,感觉有点怪怪的,接着继续道:“儿臣之所以能入关,靠的并非是儿臣的足智多谋,而在于关东的雄厚实力,可是论起定国安邦,却不及上皇万一,儿臣打算将上皇接去洛阳,这世上有太多国策,需要和上皇商量着来办了。”
武则天很是愕然,有点儿不可置信,可是秦少游到了如今,似乎实在没有虚伪的必要:“皇帝想要的是太平盛世吗?”
秦少游摇头:“不,儿臣要的……是自极东至极西,从最南到最北,苍穹之下,尽为王土,天下诸夷,皆为王臣。”
武则天居然不做声了,她似乎也没有想到,秦少游的野心居然如此之大,她皱起眉:“心太大,不是什么好事,你可知道汉武帝固然征伐匈奴时显赫无比,却也为他的大汉王朝埋下了祸根吗?”
似乎双方已经进入了状态,秦少游打起精神,解释道:“武帝征匈奴,越打越穷,这是因为,大汉的财富都来源于土地,土地总有极限,所以战争越是频繁,国库越是不足。可是儿臣现在依靠的,却是与之相悖的法子,臣现在的财富,来源于商贸,越多人臣服,则越能强壮国家的体魄,战争越是频繁,则需求越大,生产即越多,武帝是越打越穷,而儿臣却与他恰恰相反。”
武则天沉吟起来,洛阳的那一套她是略知一二的,此时她不禁沉思:“固然如此,可是好战者必亡,这个道理,你理应懂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