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就是,全怪战哥,是他最后一锤定音,怨他。”阮瑛阮琬是“迫于局势”勉强答应,在这里得到赵先生的声援,两张小嘴儿小鸟似的叽叽喳喳不停。名字分明是胖队长起的,在这里埋怨的只是萧战。
谁让战哥爱招埋怨呢?而且在胖队长管辖之地,像是埋怨战哥是大势所趋。
这算落井下石也好,墙倒帮忙推也好,阮瑛阮琬倒不客气。
赵先生想上一想,眸子一闪,笑容一张:“有了,如今把笨改成本,本分二字,是人之根本。瑛哥,你就叫个大本分,简称大本。琬倌,你就叫个小本分,简称小本,你们看可喜欢吗?”
两双小手拍得啪啪响:“好,这名字好。明儿叫起来。”
他们把被子掀开,赵先生重新给他们盖上,意味深长的道:“盼你们以后与本分根基之中,生光宗耀祖之事。与本分行事之中,扬流光溢彩之荣华。牡丹花开再华美,也由那本分而不起眼的泥土而来啊。”
阮瑛阮琬对于名字的小小忧虑一扫而空,又和赵先生说一回他的钱怎么用,不要全给了小兄弟们花用,院子里寂静下来,别的房里似乎入睡,他们也睡下来。
……
夜色越深,秋月,如一汪沉醉众生的美酒,带来醺然薄酣的睡梦,也带来无边的清醒。
太子在窗前注视着水银泻地的月色,心情也如铺地月光般更见沉稳。
他越想越明白,也在晚饭后经由张大学士提醒,阮英明的提议太重要不过。
张大学士表面上对阮英明吹胡子瞪眼睛,说他趁势抬高国子监地位。但他在这件事情上,又一回表露他的忠心。在蹭吃蹭喝的阮英明前离开,大学士就来到太子房中。
“殿下,阮英明的野心是掌握各处州以至县学,他三年一巡视,跟三年一科考对上,也只会错开科考时间。民间有句俗话,秀才是宰相根苗。他这主意要是皇上答应,以后各处学府不由当地管辖还是小事,以后各科选出的官员事先全在他肚子里,这事情了不得!”
大学士是来揭露阮家小二野心勃勃,出动国子监把各处州县对学里的制约架空吗?
才不会。
他的话提醒得太子当时两耳发蒙,连韩正经六岁孩子都有心笼络的太子殿下不难想到,笼络阮英明,他登基以后可以尽情掌握官员。
走父荫的官员是小小数目,大多数的官员从科考而出,也就是从学里出来。先童生试,再乡试,再春闱,再殿试。
“这阮大人的心是太大了。”当时太子徐徐的说着,随后和张大学士交换心照不宣的笑容。
他们是彼此心知,倒不用明着商议。
大学士随后回房早早歇息,也是给大家看看,他对阮英明的“愤怒”早当着二老王和袁训的面说得干净,并没有私下里对太子进言无数。
太子呢,听着院子里孩子们吵闹,又分开,又寂静,洗净手脸后一直在这里吹着秋风,他需要镇定的思虑。
想过阮英明,不经意间就想到自己的运道真是高。跟着寿姐儿出来,本来是舍不得她,也有个一览山河的心,却水军里办了差使,亲眼见到修建半边衙门。
小城里救了灾,又在这里遇上阮英明的“夸夸其谈”。
忽然的,他很想念太后。没有太后偏心忠毅侯,就没有他和加寿的亲事。没有他和加寿的亲事,就没有他这会儿胸怀宽广,已生纵横朝堂之意。
西风里,殿下里轻轻的起了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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