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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头看糊涂了,这个?怎么看像大蛋套小蛋。
圈里再加一个圈,这就是明珠肚子里有了一个小明珠。
明珠有了。
想不起来,就一个圈吧,这个就是明珠。
歪脑袋想,明珠是什么笔划?
提笔在手,方明珠蒙住。她以前为和姐妹们争风,学过几个字。几个而已!
方明珠哭着道:“我要给母亲写信,我要告诉她,”
房间是方明珠看着收拾的,但她走以后,又放下一对石榴百子的对瓶,又是一个绣萱草的帘子,全是好兆头。
“中意,我就是太喜欢了,中意呢。”
方明珠则在房中掩面哭上了,跟她的丫头在后面劝:“娘子您哪些儿不中意?”
而连夫人和尚夫人走到一处,她们房间相邻,互笑道:“宝珠真是有心,凡是房中的东西,全是我们说过喜欢的式样。”
又有孩子又有人哄。
小沈夫人最喜爱花儿多,还一定要好看的绣花才行,如同馒头里面挑出尖的一样,但见宝珠弄来的这个,处处精致,小沈夫人心满意足:“这趟山西啊,可算我来着了。”
小沈夫人走进房门就乐了,对着架子上绣百花,但牡丹最突出的绣屏啧啧有声:“到底是六姐疼我,我喜欢的,她就给我弄了来。”
她们不知道这事,沉浸在自己有了的喜悦中。回到房里,就更喜欢。
因为是来要孩子的,奶妈们经验丰富,母亲们不能跟来,就她们全在身边。
把五公子书房也搜上一遍,中间又要强作欢颜去陪客人,好在客人们全有了,不能久玩,午饭后,让各家的奶妈们催着回去。
但眼下先做准备是要紧的。
这可怎么选择呢?
一边儿是连坐株连丢官让人鄙弃。
一边儿是申张正义。
袁夫人完全明白宝珠的心思,但让她毁掉娘家,她也一样不能选择。把宝珠搂到怀里:“好孩子,你有了,你不要想减衣食的事情,我们多出些钱,忙着安置人。”
有时候哭,是种好渲泄。
泪水,是让不能选择给赶出来的。
任何一个人处在她这个境地,都要痛苦的不能选择。
“母亲,我们多捐些钱吧,减衣食,只要能心安。”宝珠又要落泪。
甚至世子妃等人,她们也有家人伤亡,宝珠也觉得无法面对。
宝珠见到她来,道:“打发万掌柜的去盯住庄巡抚,”宝珠还是痛苦的,把内奸绳之以法,没办法见表兄和舅父;不把内奸绳之以法,只怕从此没法子出门去见全大同的人,没法子出房门,去见家里的人。
厅上有客人,不能让客人知道。全会掩饰,出来国公夫人往厅上陪客,而袁夫人继续去五奶奶房里,她认字多,帮着去看。
心底只转动一句话,这不是做梦么?是婉秀来和我商议事情,我们坐在这里,并肩的为这个家里好思虑着,这滋味儿可真是好啊……
初听到的震惊和害怕早就飞走,她此时安乐宁和,心不在蔫的听着袁夫人说话,反正她说什么,国公夫人就应什么。
国公夫人稳住心神,静静听着。
袁夫人也伤心地说了一句:“可怜这一战死去的人,老五要在我面前,我要打他。”
一径说下去,颦起眉头:“宝珠这孩子真是能扛事儿,她让大奶奶发了誓,和老五媳妇说明厉害,也算稳住庄巡抚,她还自责说她没有留住他。以我看,不让家里人知道,是不可能。这不,我就找你来了。先和你商议,再请出家里人来,还有老四,也不能再养伤了,把厉害说明,大家全在一条船上,树倒,就都散了。”
袁夫人也一笑,呼这口气,像往事全都溜走模样。道:“还有我呢,不是全给你一个人扛着。”
国公夫人带泪笑了。
幽幽叹息,从两个人的口中同时发出。
看到那曾后悔终夜的心,看到那片已澄净并不怪罪但还是难以面对的心。
袁夫人柔声亲切:“有你这句话儿,我就放心了。”国公夫人泪眼婆娑望向她,两个人四目相对,都看到对方心底。
一个帕子,水青色,上绣着娇无力的红花,递到国公夫人面前。
泪水胡乱的从她面上下来,又让国公夫人不管不顾的抹到手上袖子帕子上。珠泪断线,衣上了掉落好些,濡湿进去。
还有国公,“他不在家,出了这事,怎么对得起他,对得起公子们在外面征战?”
到时候,家人们要侧目,房头们要分心。可怜的老五媳妇要发狂,谁还想得到来恭敬她?来维持这个家里如今和平的局面?
边城这里,有个内奸带给邻居亲人的就是死亡重伤财失。
家里一旦出事,又要人人只顾自己。到底这是边城,不是京里那繁华地方,有个内奸大家感觉不出来,日子平常地过。
她已经年纪有了,她只有现在这一点儿可怜的欢愉,孩子们叫她祖母,姨娘们也算亲切,媳妇们时不时来请安,她不能让这不多的欢愉,在一个内奸的名声下面消失干净。
往事,重新在国公夫人面前走过。国公夫人想到自己曾心灰意冷,这才枯木逢春,就又要冰霜万里吗?
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