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个人的重量压在三轮摩托车上,让摩托车提不起来速度。. 。虽然车轱辘转得慢,可发动机的轰鸣声倒是不小。
开离那块水泥坝子后,摩托车慢悠悠的拐上了国道。发动机运转带来的震动,让我的脚下传来几丝麻木感。三轮的摩托货箱里,设计有供人坐下的板台,但核载人数没有设计到能供五人乘坐。靠坐在货箱里的五个人,面对面的拥挤着,没有多余的空间能活动身体。周志宏和吴林禹,坐在我的对面。我挤坐在货箱的最后部,段可和陈莉姗就坐在我这一排。
由于太挤,我有一只脚甚至还‘荡’在车外。但我已经相当满足了,因为背上的大包已经卸下放到了货箱中间,再没有多余的力量压在我身上。
陈莉姗又取出相机,跟着三轮车的速度一路记录着。
一段下坡路,让三轮摩托车放快了速度。突如其来的冷风,瞬间灌进我们的脖子里,众人急忙缩紧脖子,立上衣袖,想要阻挡冷风侵入我们的身体里。御寒的同时,我不忘看向王叔,他应该才是吹最多风的人。王叔佝偻着身子,立着头,双手直直的捏着车龙头握把。
不用说,迎面而来的风全都会拍在他脸上,光是想想都冷。王叔本来就上了一定年纪,先不讲其他方面,光是看抵抗力的话,他肯定比不上货箱里的几个年轻人的。要是王叔被这风吹出问题来了,不仅是一件很麻烦的事儿,我们心里也会过不去。
“你那头盔在哪儿?”我清了清嗓子,问吴林禹道。
“头盔?”吴林禹反应了一会儿,然后指向‘迷’彩大背包,“在包里啊。”
“你快找出来。”我对他说,然后转头叫王叔停下了车。
我想,拿顶头盔给王叔戴着,应该会好些吧,虽然部队发的头盔没有摩托车头盔那样的挡风‘性’能,但至少会起点儿作用。
王叔很守规矩的把摩托车靠向路右边,停了下来。他转头问我:“怎么了?”
果然,王叔干裂的嘴‘唇’,已经有些发紫了。看来真得给王叔‘弄’点措施了。这人只要到了一定岁数,甭管平时看起来多硬朗,有时候一点小‘毛’病,就能整出一场大病来。我爷爷以前就是这样。
我回答说:“没事儿,就是想问问你冷不冷。”
王叔脱掉右手的手套,嘴里哈了一口热气出来,在脸上抹了抹说:“有一点吧。”
“这样,你们等我‘抽’口烟,我歇会儿。”王叔转回身继续道,说着就‘摸’出了烟。
看着他的背影,我心里有几分感动。
吴林禹从背包里找出了头盔,他对王叔说:“前辈,要是冷的话,就换我来吧,你来后边坐着。”
王叔朝我们甩来两根烟,吴林禹很敏捷的用手里的头盔兜住了。王叔点燃一支烟说:“用不着,而且你‘腿’上的‘毛’病,在这位置上坐久了会有问题。”
我把头盔里的两根香烟掏了出来,然后拿上头盔说:“行,那你把这盔戴上吧,可能会暖和些。”
王叔仔细看了看我手里的头盔,他吐了口烟,笑着点头道:“好,可以,几十年没有戴过解放军的钢盔了。”
我将头盔拿给陈莉姗,让她递给王叔。王叔有些兴奋的接过头盔,在头盔的‘迷’彩罩子上抚了抚,然后把香烟叼进嘴里,双手举起头盔戴上。
双手正了正头顶的盔,王叔眯起眼睛对我们笑了笑。看到他都‘露’出了笑容,我也跟着咧开了嘴。别看王叔整天闷声不吭的,瞧他这憨厚的笑容,说不定他以前在部队时候,就是一个活泼开朗的小兵蛋子呢。
之后,陈莉姗又从包里扯出一条围巾来,叫王叔围上。王叔看了看那条‘花’哨的围巾,也没拒绝,直接就拉开夹克的衣领,围到脖子上。可能是他真有些冷吧。
带有好几种颜‘色’,像一条彩虹的围巾,绕到王叔脖子上,有种说不出的怪诞。段可也忍不住捂着嘴巴笑了几声。笑归笑,只要他老人家觉得暖和就行了。
王叔‘抽’完烟,就又发动了摩托车。
这一路很平缓,王叔也让摩托车匀速前进着。大概十分钟的车程后,三轮摩托车开到了一个分叉口前。说是分岔口,其实也就是道路的左边多出来了一条路。不知道该往左开,还是继续往前走,才能通往城区。王叔放慢了车速,抬头看向头顶上方的路牌。
路牌告诉我们,左边的那条道,叫做建设大道,是318国道的一部分。右边的那条,叫做旗峰大道,是通往恩施城区的。那我们自然是选择右边这条道路了。
王叔也了解清楚了路牌上的情况,于是车头一拐,朝前边的旗峰大道开去。路边突然出现了一个加油站,王叔转头看了一眼,就把车向朝加油站拐去。我抬头看向加油站的顶部,“中国石化”的白字红底上,沾着好多灰尘,一眼便知是多年积淀下来的。加油站里,有三辆轿车停在加油台前,等着加油。看到这,我有些兴奋,心说是不是可以换车坐了。
王叔把三轮摩托开到轿车旁,放慢速度,一辆一辆的看过去。遗憾的是,三辆车里都是空的,连个死人都瞧不见。看来车主不在车里,我们自然也找不见钥匙,王叔只好驾驶着三轮车,有些失望的从加油站里绕了出来。
这段路开始,国道两旁的建筑物就多了起来,有几分城乡结合部的感觉。什么小宾馆呀,农家乐呀,民房上印刷的广告呀,不断映入我的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