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费站?去那里干嘛?”王叔立即问我。
我将视线从段可的笑脸上移开,转头对王叔正色道:“我路过那里的时候,看到有很多警察留下的东西,我觉得我们可以回去找找,看看有没有什么我们用得上的东西。”
“什么东西?”王叔又问我。
“当然是你当兵用过的东西。”
“你说那里有枪?”
“嗯。”
王叔沉思了一会儿,半天才开口问我:“你看到了?”
“看倒是没有看到,但那里有很多部队和警察的车,我觉得要是我们去找找,说不定有惊喜。”我回答道。
王叔又想了一会儿,然后抬头看看天,说:“天要黑了,明天再说吧,先上车。”
“又去哪儿?”
“上车就是了。”王叔边说边朝驾驶座走去。
段可背着我的背包,从车厢上站了起来。我伸出双手,想帮忙把她拉下来。没想到段可直接从车厢跳下,扑到我身上,差点把我腰闪出问题来。
“你干嘛?”我有些生气的问她。
“我梦到你了。”段可抓着我肩膀凑到我面前,笑着对我说。
我看到她的笑脸,刚才的气瞬间就消了。我眯起眼睛问她:“梦到我什么了?”
“不给你讲。”
王叔发动起皮卡车,很不耐烦的鸣了两声车笛。
“先上车吧。”我对她说,然后拉着段可上了车。
皮卡车爬完这段山坡,就往山的另一边开去。依旧是一路颠簸,抖得我身子都快散架了。等到王叔再次停车的时候,天色已经开始变暗。
太阳躲到山下面,留下极其微弱的光线。我凭着这微弱的光线,看见我们来到一个小村子前。我之所以称这里为小村子,因为这里顶多只有十来户人家的样子,每户房子依着山势稀稀疏疏的排开。
“王叔,你家住这儿吗?”我从车窗探出头,好奇的问他。
“不,我妈以前住这里,”王叔从方向盘下拔掉车钥匙,“说了好多次,他都不肯搬到城里来。”
我想起王叔的母亲已经过世,便不好再问什么,我牵起段可,跟着王叔下了车。
就算是在人烟稀少的城郊区,也躲不了难闻的腐臭味。而且,这里的臭味闻起来还有些不同,可能是有家畜尸体的原因吧。王叔问我要了手电筒,然后带着我们往一条小石板路走去。路过一户人家时,我看到一条狗因为被铁链子栓住,饿死在了门前的坝子上。真是可怜了这条狗。
走完几十米长的田埂,再穿过一片竹林,王叔走上一排石条砌成的阶梯,在一屋瓦房前停住,看来他的目的地到了。这间瓦房规模挺大,看起来不像是只供一个人住的。由于光线原因,我看不到更多细节。总之这房子就是中国农村里随处可见的类型。
王叔若有所思的站在房子前,看这看哪,也不知道这么暗的天他能看清楚什么。好一会儿他才动身走到门前,在墙上的裂缝里抠了抠,竟抠出一把钥匙来。王叔动作熟练的打开门,然后开启手电筒往屋里扫了扫。
“进来吧。”他对我俩说。
我和段可立即快步跟了进去,毕竟这种天站在外面还是挺冷的。一进屋,我就闻到一股木器的味道。在手电筒的光线下,能看到的几乎都是木质家具。正屋里摆着一张四角木桌,应该是吃饭用的。在这张木桌的更前面,也就是墙壁前,有一张小桌子,桌子上摆着香火和一些烂掉的水果。不出所料,小桌子上的墙壁挂有一张黑白照片。
看得出,屋子的主人以前在这里过着极其简朴的生活。
王叔一进门就用手电筒照着那张照片。照片里是一个老人,仪态安详,眼角的皱纹跟王叔很像。这应该是王叔的父亲了。王叔看了会儿照片,然后关过门,带我们从跨过左边的门槛,进到瓦房的另一个部分。
手电光在室内扫了几圈,我看出这里是厨房。嗯,对呀,现在又到饭点了,我这才感到肚子饿了。王叔走回正屋,抱过来几张木条凳。
“坐吧,我去找点吃的。”王叔说,说完又走出了厨房。
他一走我们周围就黑了下来,什么都看不见。我想起我的背包里还有蜡烛,于是取下背包,往里摸出一根来。不过这是最后一根了,今天在楼道门口掉了不少,忘记捡回来。我点燃了蜡烛,放在灶台上,抖动的火光总算明亮出一片区域。
“我饿了。”段可靠在我的肩上,对我说。
“可是能吃的中午都吃完了呀。”我靠过头对她说,“看看王叔能不能找到吃的吧。”
段可突然睁大眼睛惊讶了一声,好像想到了什么。她取下背包,手往里一伸,就摸出一桶方便面来。这应该是上次我俩在收费站管理楼剩下的那桶。
“这下高兴了吧。”我对她说。
“但是你怎么办?你饿吗?”
“我不饿,你自己吃吧。”
这时王叔提着东西走了回来。我看向他手里的东西,原来是一箱牛奶和袋装小面包。他怎么能找到这些东西,这屋子背后可没有超市啊。
“都是过节我送来的,”王叔把手里的东西放上灶台,叹气道,“我妈节约,东西都好好放着,舍不得吃。”
我俩点点头,算是谢过他再一次的款待。
我拿过段可手里的方便面,问王叔:“能烧热水吗?”
“当然可以。”他回答说。
王叔坐到灶台前的小条凳上,从墙角抓了把柴,点燃后塞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