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国使者中等身材,长相普通,眼神闪烁,举止拘束,见到丁馗之后神情略显不安。
“在下宁秧,乃己国元老院典客司左使,拜见丁伯爵。”他上来先自报家门。
“宁左使请坐。”丁馗一直面带笑容,“元老院的,呵呵,贵国颇费心思嘛,政务院和统帅府的人不来跟我交涉,让你们过来,诚意是有的,大家可以搁置争议,谋求共同利益。”
“是是是,丁伯爵饱谙世故,通情达理,若对我国有不满可以跟在下交流,尽量化干戈为玉帛,争取早日休兵罢战,使两国百姓重新过上和平安稳的日子。”宁秧连声附和。
“交流?你要是不知道我的不满就不会来吧,跟你说话真不痛快,让封润进来吧,带着个面具站外面不累吗?”丁馗眯起双眼。
宁秧愣住了,没想到丁馗竟如此说。
跟他一起来的随从站在大厅外,担负保护他的任务,当然只是礼节上的一环,真要爆冲突也不敢真的动手。
其中一人身体一震,面如表情地走了出来,并大步迈进正厅,“你怎么知道我来了?我化装成这样,一句话也没说,你也认得出来?”他苦笑道。
“哈哈哈,不用认,猜都猜得出来,你看他那个样子,”丁馗指指宁秧,“哪像是敢跟我谈判的人,有这个胆量又来得如此之快,应该是与我相熟的人,除了你,我想不到别的人。”
他竟离开座位,走出来迎接那名随从。
那随从小心翼翼地从脸上摘下一个面具,露出本来面目,确实是前北五军团统帅封润。
封润真的很惊讶,面具是己国著名匠人制作,而且他一直躲着丁馗,没道理能让大厅里的丁馗认出来。
“你猜的?就不怕闹出笑话来?”他很想搞清楚。
“怕啥呢,如果我搞错了,大不了不让他们回去呗。”
宁秧明显哆嗦了一下,被丁馗这话吓得不轻,封润不来的话自己小命不保。
“飞将军依然如故,没有改变。”封润算是服了。
“你在我面前有信任基础,适合与我谈判,要么就来一个有身份的,说了能算的人,派典客司左使来算什么事?他来谈友好合作还差不多。”丁馗稍微解释了一下。
其实那次他和阮星竹探敌营,想通了一件事,当时就预测己国朝廷可能会派人找他谈判,人选多半会是封润。
“那我便直说了,你无非想要点粮食,并江州没有答应低价卖给你,也不至于悍然起兵攻打我国,你可以派人跟我联系嘛。”
封润摆出谈判正使的架子,坐在宁秧刚才坐的地方,而宁秧则站在他的身后。
“你是明白人,说话也痛快,没错!我老家遭了点灾,这种时候是朋友的就应该帮衬一下,可并江州牧过于绝情,贵国对我明显还有敌意,你们不卖我就自己来取。”
丁馗直言不讳。
“封家距离南沼州太远,你组织粮食运过来,那运费我都给不起,找你谈有什么用?”
“我起码可以帮你想想办法啊,比如跟并江州牧谈谈,只要大家商定一个合理的价钱,有买卖为什么不做?”封润有跟丁馗谈判的经验,又知道丁馗暗中进入过己国,算是有点谈判的资本。
“只要能解决我的麻烦,什么事都好谈,我对贵国没有很深的仇怨,算起来贵国大王还是我姑父呢。”
双方和谈的调子算是定下来了。
“我可以保证并江州提供廉价的粮食,你赶紧领兵回家吧,那些不该带着的财物还请留下。”封润开始提要求。
“粮食我可以买,我也不会带走靠北郡一个铜板,可是我的那些部下总不能空着手回家,他们为我出生入死,来到异国他乡浴血奋战,应该有点纪念品。”丁馗怎会吐出吃进肚子里的东西。
“不行!这样我很难向上头交代,我国岂能允许你肆意劫掠百姓的财物,将来你哪天不高兴了又来抢,很容易把你惯成强盗的。”封润不敢松口。
都像丁馗这样不高兴了就来抢,那己国还能安宁?
“话不能这么说哦,去年贵国没有军队到我国抢劫吗?这次我之所以这么干,还不是跟贵国学的。
别国怪我可以,就你们不行!从乐家派兵到我领地开始,直到北路军犯境,你们的军队没有抢财物吗?”
已经猜到己国会派人来谈判,丁馗早就想好借口,哪能被封润的话给堵住。
“我是个将信用的人,既然跟并江州达成停战协议,就没有对并江州动手,靠北郡的部队应该去过东津郡干坏事吧……”
封润看着振振有词的丁馗,一时间竟无话可说。
能把抢劫说得如此有理的人不多,丁馗是最无耻的一个,还罗列出一大堆己国的罪状,说得如果不来靠北郡抢一次,他就对不起少典国百姓一样。
封润越听越腻味,赶紧摆手阻止丁馗,道:“好好,我就实话实说了吧,表面上你得给我国一个台阶,不能让你劫掠完拍拍屁股就走,我国的面子往哪搁?若是我个人的事也就随你了,事关国家体统我没办法让步。”
“这就是你不对了,我打过来贵国没脸面,而贵国打到我家里,我国就有脸面了?如今南国郡还有贵**队呢……”丁馗吧啦吧啦又说一大通。
封润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以前遇到的丁馗不是这个样子的,居然这么能说!
“不过呢,”丁馗话锋一转,“大家都要过得去,我是个通情达理的人,贵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