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白仲政终于开口问:“刑术,你……有没有什么事情要交代的?”
刑术摇头:“没有,我的保险柜里面有遗书。”
“啊?”阎刚很诧异,“你来之前留了遗书?”
刑术再次摇头:“这是习惯,每个逐货师大多都会这么做,从我第一次独自出远门开始,我师父就让我写遗书,如果这次平安回来,那就把这封遗书收起来,下次出门之前,再重新写,毕竟每过一段时间,一个人的积累和得失又会变得不一样,因为谁也不知道自己离开之后会遭遇什么,会发生什么,很多事情不是自己能够掌控的,哪怕是再聪明,再谨慎的人,也架不住所谓的‘天意’,对吧?”
刑术说完,笑了,笑容刚浮现在脸上,就听到机括发出的声音,紧接着,船尾的那个骷髅头后方的弩弓上的弩箭被发射了出来,直接命中了刑术跟前的背包……
趴在刑术身下的谭通愣住了,他半天都不敢扭头去看,而阎刚则是立即扭头看去,白仲政也同时扭头,看到的却是坐在那的刑术低头看着没入背包之中的那支弩箭——弩箭穿透了他跟前的两个厚厚的背包。
“刑术!”白仲政终于喊出声来,刚要起身,却被刑术喝止。
“别动!机关还没有撤下去!”刑术微微抬头看着白仲政,“你们千万别动,等着,一定要等到机关撤走,要是机关不撤走,我们再想其他的办法,如果我死了,我的尸体你们还可以留着用,明白了吧?记住我的话!”
阎刚侧头就那么看着,攥紧了拳头,他知道那弩箭的箭头肯定是刺进了刑术的身体内,否则刑术不可能说“如果我死了”之类的话。
过了一会儿,骷髅头和弩弓慢慢落进了水下,阎刚和白仲政立即翻身起来,船头的阎刚一翻手用登山镐重新抠死船只,白仲政则到了刑术跟前:“炮王,你先别动,我看看刑术怎么样了!”
白仲政取背包的时候,发现不容易取下去,再仔细看着刑术的脸,他的脸色此时发红,而且红得厉害,嘴唇也变成了紫色,明显是中毒了。
“刑术,刺得深吗?”白仲政抓住背包,“如果深,我就不能把背包取下来,如果浅,我就慢慢拔出来。”
刑术低着头,眼前已经有些模糊,但还在强撑着:“不……深吧?我感觉不深,最多只是箭头刺进去了,但我肯定是中毒了。”
白仲政看了一眼前方的阎刚,阎刚点点头,白仲政抓着背包道:“那我就慢慢拔出来了,你忍着点。”
刑术微微点头,白仲政又道:“炮王,你千万别动。”
“知道!”谭通在刑术身下咬牙道,“放心,死都不动!”
白仲政慢慢取下背包之后,最后扒下来那一刻,刑术咬牙哼了一声,等取下来吼,白仲政才看到刑术的胸口中间偏右的位置有个血洞,看样子不深,但可怕的是流出来的全是黑血,这已经足以证明箭头是真的有毒。
随后,白仲政将刑术搀扶起来,谭通小心翼翼搀扶着他,白仲政立即与阎刚一起,朝着前面划去。
就在此时,谭通却道:“喂,我们是不是应该掉头回去?”
“为什么?”白仲政没反应过来,不过倒是和阎刚一起停手。
谭通道:“我们去的是玉窟,应该去药窟,去了药窟,说不定能找到解毒的东西!”
白仲政看着阎刚道:“炮王说得有道理!”
阎刚点头:“那我们松开,顺流而下回去吧。”
三人商议妥当,而刑术此时已经几乎失去了意识,脖子一歪靠在了谭通的身上。
就在三人将登山镐松开,准备让船顺流而下回去的时候,却看到来时方向有灯光闪烁,他们立即停下,在那等待着,过了一会儿,便看到萨木川、徐有的船划了过来。
船尾的白仲政立即问道:“萨木川,出什么事了?你们怎么走这边了?”
萨木川只是微微摇头,一脸的怒气,反倒是坐在船尾的徐有歪头道:“还用说?出了点状况,我们被凡孟耍了。”
白仲政三人一愣,谭通立即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萨木川将之前的事情说了一遍,说完后,徐有补充道:“一个小时过去了,那栅栏都没有打开,足以说明凡孟是不愿意打开栅栏了,但最重要的是……刑术怎么了?”
徐有此时才看到靠在谭通身上的刑术已经奄奄一息。
白仲政大致简单说了下,徐有则是笑了。
他笑的同时,萨木川和白仲政交换了位置,跳到这艘船上来,查看着刑术的伤势,做简单的处理,而谭通则怒骂道:“你笑你妈个毛啊!”
徐有依然笑:“我是在笑,刑术这是运气好,他肯定是死不了的,只要穿过地下河,到了前面的药窟,他就有救了。”
徐有说完,众人一愣,萨木川猛地回头看着他,坐在徐有前方的肯特也扭头看着他。
白仲政立即问:“你糊涂了吧?我们这条路去的是玉窟,不是药窟!你们先前走的才是药窟!”
徐有收起笑容:“这三个洞哪个是药窟,哪个是玉窟,哪个是银窟,那都是凡孟的一面之词!”
徐有话说完,在场人都愣住了,都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唯一知道三个洞窟是什么的凡孟,故意反着说,把玉窟说成药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