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婉如玉的王俊开枪打断了郭余建的手臂,这是个令人难以接受的事情,然而我却清楚的知道这是事实。
若说心里不怕,那是骗人的。我只能安慰自己地想着,我本来就被那个该死的药折磨得死去活来的,若是他要害我,有何必要救我呢?
嗑药?额,又是一件曾经我死也想不到的事情,算了,在王俊的诊所总比去戒毒所好吧!去戒毒所搞不好得跟一群瘾君子关在一起。搞不好出来之后就会变成神经病了。
不知道王俊对我做了什么?总之是据说是下了猛药,类似“洗胃”之类的事情做了好多次,到了第五天的时候,我终于开始恢复正常了。
然而这痛苦得生不如死的几天,吴名士这货竟然没有守在我的身边?不知道是对王俊太放心,还是对我太不关心了?
有人都当着你的面对你老婆表白了。而且你们之间还牵扯着一条人命,按着正常的剧情不应该提心吊胆吗?不应该一天来看八百回吗?
人一生病,日子都会很长,我盼完白天盼黑夜,我盼着他会来看看我,不过每一次的期待换来的都是无比的失望,我感觉我心里头的心事比我身体上的病痛更加的折磨,我一方面觉得吴名士这样对我置之不理,很气愤,另一方面又担心,我就这样跟着王俊走了,他是不是在生我的气。所以才不来看我的?
黄昏之际,我歪在病床上。前几天貌似给我用的都是猛药,很不舒服。这两天都是挂生理盐水,感觉除了浑身没力气,没别的症状了,我瞧着窗外那一抹黄灿灿的夕阳很是美妙,一枝挂着几片绿油油叶子的枝干刚好映在夕阳里,意境很美。
有点手痒,想画画,那几年虽然我不设计服装,但是画画没有拉下,其实姑娘也只想安安静静地做个美人儿,这枝干此时对于我而言似乎就是希望,看着它,我的想法都乐观了。
正想着,突然眼前多了一张纸跟一支铅笔,我抬头一瞧竟然是王俊,额,就跟我第一次看见他时的模样,跟他在一起总是感觉很舒服,我纳闷道:“你怎么会知道我想要画画?”
“你不是闲着没事儿就画画吗?我是这么想的。”哦,我可不是这样的哦,我是看到想画的东西才会画哦!
“想要画夕阳,要彩色笔。”我接过纸笔,放在一边,他有点失落,补充道:“我让人去买。”
“不用了,借你的手机用一下,可以吗?”不等他答应已经把手给递过去了,没打算给他拒绝的机会,补充道:“拍下来就好了。”
他没有拒绝,将手机拿出来给我,我点了相机功能,对着窗外的那一束夕阳点了拍摄键。
效果还不错的,不过还需要调调色,所以我就开始琢磨他的手机了,给拍摄的照片调色。
他好奇道:“你很会调色?”
我点了点头道:“这是基本的。”
“听说你以前做服装设计的?后来怎么转行做人事了?”看来他们一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啊,我猜测我的相关资料都在他们的脑子里,穆辉知道、王俊知道,估计没几个人不知道了,那么我那些乱七八糟的破事儿,也都知道得差不多了吧!叉庄休巴。
“没勇气,我很懦弱!”这个理由才是我真正的,然而我从来都不敢承认,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啦?竟然就这样轻易说出口了。
“这话怎么说?”王俊明显不信,对我道:“在我眼睛里,你很勇敢,也很坚强。”
我边画着边摇头道:“那是显性基因。”
“什么?”
“表现出来的显性基因,还有一半看不到的隐性基因,每个人内心深处都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东西。”都说失恋的人是诗人,我觉得生病的人也可以成为哲学家的,何况我此时貌似是个失恋的病人,“就好像你,表面微笑得很随和,内心里,肯定满满的都是泪。”
我好像说中了他的伤心事儿,他开始沉默了,我把手机递给他,小心翼翼地道:“对不起,那天不是故意逼你‘壮士断臂’的,四爷,还好吧!”
“这是他自找的,你不必道歉。”王俊低头瞧着我调好的照片,绿叶在夕阳里变成了金黄色,宛若落叶,我说道:“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这么多年过去了,被仇恨折磨得不痛苦吗?相信我,如果云琦在天有灵,她只会希望你能够快快乐乐,轻轻松松地活着,绝不会想要看到你现在这幅模样的。”
哎!真想问问他,我该怎么做?他才会放下这段恩怨呢?
“我们能够追到的,只能是未来的,不会是过去的,执着于过去,只会痛苦自己……”恨这种东西?我、我有吗?当然有!恨陈子杰无情地背叛我,恨单若心这样地伤害我,恨吴名士将我的美好人生毁得妥妥的,恨郭余建把我扔到垃圾堆里,恨杜天泽让我承受这样的痛苦?
不仅仅如此,我何尝没有怨恨过天,为何把我生在那样软弱无助的家庭里?甚至恨我的父母那么的善良可欺?也恨自己人生过得如此失败?可是恨有什么用?恨,只会让我心中的瘤越长越大,就好像柳茜一样,让自己沉浸在痛苦里,无边无际,找不到出口,也看不到退路。
我恨人的方式就是让自己好好的。
王俊沉默了一伙儿,瞧着我道:“看来老七喜欢你是有理由的。”
我摇了摇头道:“他可能喜欢我的傻,就好像天上的神看着地上的人苦苦地挣扎在命运的漩涡里,忍不住地觉得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