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鬼哥心中做如是想。
耳中的这个声音他再熟悉不过,是真正的老鬼的声音。
同样是老鬼的声音,这声音是从他自己的神宫内传出来的。既然真老鬼尚在神宫,那么正在夺舍他的就一定是个西贝货。而这个假老鬼,舍心魔之外又有谁能将他骗得如此妥当。
就在鬼哥懊恼不及之时,他的血脉里两中颜色截然不同的血液正在交相肆虐奔流。他本身之血赤红如火,而那股夺脉之血却是黑褐之色。这黑恶之血如同一只无比凶猛的蛟龙,蜿蜒着要将赤红之血全部逼回心庭。
以鬼哥的血气虽然庞大,却在这黑恶之血冲动下竟无丝毫抵抗之力,向心庭滚滚激回。庞大的压力带着疯狂的寒意,从四面八方轰鸣直下,所到之处经脉瞬间僵麻。寒意毫不客气的深入骨髓,让全身的骨骼都一阵阵咯咯作响。
这种声音极像是骨头正在被野蛮的咬断嚼碎,听得人心里发瘆。鬼哥也是曾经吃过人的,虽然他一再告慰自己那是不得已而为。但此刻他心里想的居然是报应二字,未免让人十分不爽。
最为讽刺的是,鬼哥的元婴此刻就这样被自己的血死困于心庭之内,寻不到半点脱体而逃的机会,就这样安静的等待被吃,而久违的恐惧与无助再一次充斥了内心。
所以鬼哥浑身这百多年的修行完全没有意义,一到了这样的关头,那个泼皮小乞丐就会原形毕露。有点希望就张牙舞爪,没有希望就破罐破摔。能逃的时候一定逃,无论多远。不能逃的时候,嘿嘿……
鬼哥没有很多自我陶醉的时间,一股极度可怖的力量很快就笼罩了他的心庭。他能感觉到那根锁心针已经以极快的速度刺了进来,像是要一下子将他钉死在这个‘牢笼’里。
好吧,这也是报应!
不过就在他想要苦笑之际,一片森暗的心庭忽然亮了起来,他能看见一条条粗大的血色阴影在周围扭曲盘布,那都是他的心脉。忽然一条粗大的心脉蓦然破裂,一只血色的大手瞬间从中伸出,将他的元婴一把抓住。
这是……老鬼的气息!鬼哥已几乎彻底绝望之际,忽然又见了一线光明,焉能不欣喜若狂。虽然他知道此时自己什么也不做就算是帮忙,可仍忍不住要手舞足蹈大声呼嚎。
这只血色大手抓着鬼哥元婴,丝毫不理会他的丑态,立即便握成了一只拳头,向着已经笼至的阴黑之处猛击过去。其内的鬼哥立即感觉到了一股惊心动魄的震动,这只拳头虽数次受挫,却始终没有停下来。在鬼哥的提心吊胆之下,这几息时间变得极其漫长。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鬼哥耳中的轰鸣声渐渐息了。他能感觉到这只握着他的手已经快要力竭,朦朦胧胧的光渐渐的指缝中透入进来,本来紧攥的手也已松开了。
鬼哥这才发现,自己只需要轻轻一挣,便从此手之中钻了出来。然而他看见的,是一片茫茫无尽的虚空,大大小小的星辰毫无规则的满布于前,璀璨如光海。而身后这只伤痕累累的残手,却正在这片灿烂星汉中消散。
说不清是眼前的情景太过壮丽震撼,还是这只救命的大手的气觉得双眼中有那么一股酸热,就要忍不住的流落。可他本能的将这样的情绪压了下去,老鬼的气息几乎彻底消失了,大概前路还很漫长。
虚空中很冷,这种寒冷鬼哥似乎从未感受过。以他的元婴之强,亦很快在这种寒冷中开始颤抖。他想释放道天,以隔绝这种寒冷。可是原本随心所欲的道天仿佛就此消失了,无论是净土还是魔天,似乎从来都没有存在过。
鬼哥懵了。茫茫虚空无去路,身在何方全不知。他忽然觉得老鬼很不地道,一把将自己从一个死地抓到了另一个死地,但随即就又后悔了,因为他知道老鬼应该已经尽了全力,不该对他腹诽不敬。
被冻死毕竟还是比被吃掉强些的。想到这里,鬼哥真的笑了。他闭上眼就能感觉到自己正在广阔无尽的虚空里飘流,像是一粒灰尘在大海中浮游。起起落落有什么相干,就如此睡死过去,也算一个好结局了。
他的心情略好,似乎觉得周围便不是那么冷了。或许最后自己不是冻死,而是真的睡死呢,那岂不是赚大了。他又这么一想,就觉得周围真的暖了不少。
鬼哥正闭眼为自己琢磨怎么死的功夫,反而觉得周围有些燥热起来。在几乎被冻僵的元婴缓尽了寒意之后,反而感觉燥热不堪,未过多久竟然似乎听到了剧烈的火焰呼啸之声。
鬼哥突然间睁开双眼,立见极其赤红的强光,前方竟出现了一个庞大无匹的火球,而自己正向着这个火球急速冲去。他蓦然大惊,立即知晓如此下去他一定是被火烧死的。
这大火球仿若有一种无形的吸引力,鬼哥尽了最大的努力也只改变了一点点方向。在越来越窒息的热浪之中,他如身边不断掠过的飞火流星一样,猛然扎进了这个大火球之中。
即使知道自己要被烧死,本能仍驱使着鬼哥奋力挣扎。他本是用火的方家,精通数种奇火的驾驭方法。不过在他冲入火球之后,他才发现这巨大的火海竟然是再由再普通不过的凡火聚焦而成的。
可是凡火聚至如此地步,其温度又已远过于灵火神火,甚至于劫火都已无法与此相提并论。被拘引来的小块土石皆成流星飞火,都坠在这火海中被焚为尘气,一解再解,团团涌涌。过程中时而爆发剧烈的炸响,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