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团黑影无声无息的从地上爬起,如一张大口般的扑了上来。鬼哥转头喷出一道血焰,立时将它烧得乱跳,不二息便化为了一堆灰土。这种魔泥怪最是厌恶,它们没有魂魄,仅拥有微弱的灵性,只要遇到会动的东西就会这么扑上来,就算扑到的是一块石头,它们也会将之嚼个粉碎。
不过它们也有一般好处,那就是知觉似乎极其灵敏,一旦听闻到什么风吹草动,就会如泥石流一般纷涌而去。鬼哥施展天魔夜行术,其气息已经一丝不漏的融入黑暗,就悄然跟在这一股泥潮之后,一直向地窟深入驰去。七转八扭行了数千里后,前方豁然开朗,正好看到一处战斗场面。
宋仙子手里已经多了一支白石长笔,挥洒勾画之中一道道神符疾闪而出,看似轻描淡定,可常常是一笔两三道乃至数道符法。她对面的黑衣男子左支右绌,几乎是全无还手之力。然而符法袭来,此人却是不闪不避只以手脚格抵,有一些直接打在他的身上,却发出金铁之音,似是根本未伤分毫。
这二人动作并不快,符法亦并没有显示出很大的破坏力。可提笔行符者如行云流水,一举一动都若浑然天成,透露出一种奇异的美感。就连挨打的那个,也是身如罡岳滞重绝伦,硬以鼓荡的神力抵消符力。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鬼哥在远处看得分明,这双方显然都是极其了得的高手。
他们刻意将那巨大的力量拘束在极小的范围之内,虽然场面上不咸不淡,其实杀伤力却更为恐怖。如此形式的战斗,连鬼哥都办不到。不过他并未深思此节,只是一下子便被白衣女子的姿态迷住了,这不关乎****,而是此女那种行符的神韵,实是鬼哥梦寐以求却又始终难以企及的。
这并不是一场公平的战斗。宋仙子一开始便将黑衣男子逼在下风,是占了他不愿还手的便宜,然优劣之势一成,再想扳却也扳不回来了。黑衣男子更要分神来防备在旁虎视眈眈的龙战野,这形势便更是急转直下,被符力震得大步后退。
黑衣男子情急之下大叫道:“姓龙的,休要偷袭!”
宋仙子心地柔善,全不料他在使诈,手下因此缓了一缓。黑衣男子拳舞如风,立时一拳击出,宋仙子即时抵挡时,却一连被拳劲抛出十七八丈远去。龙战野见状不由震怒,当即大吼一声飞起一脚卷向黑衣男子。这黑衣男子一击得手本欲就此退走,无奈龙战野蓄势多时,丝毫不予他喘息之机便又缠打上来。
而宋仙子身形甫一落定,四肢及腰身却突然被几条黑索缠住,八道金锥就在她面前数寸,一柄凶威凛凛的长刀已经架在了她的颈上。鬼哥偷袭得手,不由得喜出望外,长笑之中当先将宋仙子手中那只白石符笔夺了过来。
龙战野与黑衣男子蓦然惊觉却为时已晚,他们刚一回头,便看见立地魔刀向宋仙子雪白的脖颈压下了几分,一行鲜血立时淌下来染红了白衣。包括宋仙子在内,三人皆迫于情势,竟无一个再敢轻举妄动。此时黑衣男子看清了鬼哥的面目,目中顿时闪过一丝异色。
鬼哥很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一点,立即向这黑衣男子问道:“你认得我?”
“月湾一战诛七神的古苍冥嘛,你小子算个人物。不过嘛,听我一句劝,你还是放开宋仙子的好。”黑衣男子笑出了一口白牙,可身上的气息却在缓缓释放。
鬼哥轻轻捏了捏宋仙子圆润的脸蛋,哂道:“不放会怎么样?”
黑衣男子苦笑摇头道:“会倒大霉的。”
他话刚说完,鬼哥便觉身前一道强光暴闪,刺得他双眼欲盲。就这么一失神的功夫,在八鬼缠紧锁中的宋仙子竟已不知去向,而他的后心之处却是一股巨力涌到,一下子将他击飞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