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世上的事就是这么巧。
鬼哥的身体在极速中飞驰,身体渐渐失去了知觉,恍惚中只觉自己的魂也在被渐渐削磨,仿佛化成了一根针。
周围虽然越来越亮,可他的双眼却什么也看不清,反而一阵阵怪异的声响激得心头一阵烦躁,让他想放声狂吼手舞足蹈。亏得他身体已经麻痹,否则他多半会将自己撕烂。
然而就在此时,一道银辉从他手中的升仙印记中疾射而出,将虚空震得抖了一抖。就这一颤的功夫,鬼哥疾飞之势虽然未消,可知觉却是一下子清明过来。他眼前一亮的瞬间,忽然间看见面前一个无比硕大的金色手掌正劈头压将下来。
此掌散发出的压迫感让人头皮发麻,鬼哥丝毫不怀疑这一掌能让他形神俱灭。然而此时他能做的只能是垂死一拼,哑着嗓子鬼叫中一拳向这巨掌迎了上去。
他没有任何反应的时间,自然不可能凝势。这一拳是他练得最熟的天地无用,虽说一次耗尽了所有魂力,其威力在他诸般绝学中仍算不得出众。
巨力交拼耳鼓轰鸣,鬼哥只觉全身如要被巨石挤碎,随即就似在狂风中颠飞,一连不知翻了多少个跟头,最后大头朝下重重扣在坚硬冰冷的地上。
他甚至没有看到出拳时手中的修罗玉碧光森森,八千阿修罗战魂化为一阵碧色光雨,与他的拳劲一齐打在了那巨掌之上,竟生生将金色巨掌打散了。
这里是一片古旧的石厅,前后两向都是宽阔的阶廊。不过后方的阶廊之内,弥漫着一股涌动不息的混沌气息。而前方的台阶之上,正坐着一个僧人。
这僧人身着青色僧袍,膝上搁着一副白玉牙琴。他双目紧闭间左手向前微伸,右手二指便正落在琴弦之上。不过就在巨掌溃散的那一刹,他的右手竟向上抬了一抬。数息之后,原本轻颤不止的琴弦彻底安静了下来。
鬼哥猛喘着粗气苏醒过来时,映入眼帘的首先是身首异处的鬼仆。再睁睁眼睛,便会发现鬼仆的上身和下身也分了家。
鬼哥觉得它很有可能也挨了这么一掌,随即就感觉到了鬼仆的魂仍然存在。虽然它已经极度虚弱,连鬼契也已几近毁灭,却奇迹般的没有散魂。
鬼哥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也在那一掌之下保住了小命,不禁心下欢喜的差点哇的一声大叫出来。活着,并且是认为必死无疑之后发现自己活着,这样的喜悦实非言语所能形容。鬼哥顾不得极度的虚弱就难以抑制的傻笑出声来就是证明,在这期间身上的伤痛简直就不值一提。
在鬼哥变换了任意自己可以笑出的声调之后,他终于笑不出来了。
因为他发现自己确实几乎全身的骨头都碎了,灵脉与血脉已经没有几条完整可用,这导致他的身体在开始溢血,并且灵力极其紊乱。魂力基本上丧失殆尽,元魂的伤势很重,只能说尚不致命。
鬼哥从来没有感到过自己的身躯有这么重,以至于现在自己连翻个身都办不到。看着鼻孔中滳滴嗒嗒流下的血液,他心中十分不甘。连前面那等死地自己都闯出来了,若是就这样烂死在此实在太窝囊了。他略一思索,便控制着七扭八歪的灵力试着向臂缠与玉猪佩处延伸。
往日里这些微不足道的事情,现在就变得如此艰难。鬼哥发现自己的灵力完全失去了控制,他憋得头昏眼花,用了足有小半个时辰的功夫,臂缠上终于冒出了一股黑气,魔丹替身才出现在他面前。鬼哥长出了一口气,迅速将魔丹祭出,魔丹替身双眼这立时亮了起来。
形势立即大有改观,以魔丹替身迅速为真身止血理气之后,马上便取出七劫钵疗伤。不过七劫钵的效用一次比一次差,这一回他伤势如此之重,疗伤的收效也就更加差强人意。照这个进度下去,也许真到了寿元尽绝而死,真身也无法凭自己的力量站起来。
但是鬼哥通过替身的眼睛,已经看到了这里的环境。他立即知晓这里正是先前收伏金王时曾经看到的那个场景,而自己现在竟然就在那尊巨大的夜叉尸骨头顶。
这尊尸骨足有百余丈高,即使是头骨之顶,也是方圆数丈的一块平地。不过似乎那位鬼玉冥王的遗骸就在此处,怎么现在却没了踪影呢?
不会吧?鬼哥心念一转间,替身将大大的七劫钵抬了起来,果然发现其下一堆碎骨,已经只能依稀看得出是副人骨了。
鬼哥心下苦笑,看来自己这灾星真不是盖的。这位鬼玉冥王不知已逝了多少岁月,遇见自己仍不免遗骸不保。然而在这片碎骨之下,鬼哥立即看到了鬼玉冥王刻在这巨大头骨上的遗言。
“亘古寰宇,上下有极。神成其纬,灵布其经。天冠其道,地履其冥。离经叛道者,不得逃天道之诛。彼夜叉众者,倒行逆施,妄乱时伦,祸舆生灵。其大邪之道,凡比与龙、修罗、迦楼罗、紧那罗诸等天诅邪族,当亡灭于尘土。”
“吾为天道亲召鬼玉冥王,斩夜叉武仙王于此,破夜叉仙基于夜谛之门。然遇梵宗奇人,闻其无稽之弹,何如当头棒喝,醍醐灌顶。是复释然醒悟,同归而无怨矣。吾欲问天有其三!一者生灵自生,天欲其死,罪在其智而强乎?二者天道之心亦畏生灵道心焉?三者生灵有天降劫,何者降劫于天?”
鬼哥看着这篇短暂的遗言,心中涌起惊涛骇浪。这位鬼玉冥王,本是受天道之命来灭绝夜叉一族。但是他与一个梵宗强者不期而遇,在与对手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