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虚子脚下一软,坐倒在地,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一旁的青衣男子连忙上前道:“师妹,你刚刚被震伤了元婴,快把这颗安魂丹服下。”
琅虚子眼神一转间,已认出此人同是宗中长老真人,小春山木长青。此人往日便对她奉迎有加,有事无事的寻由靠近,更不时有些不规不矩的言语,那点觊觎心思琅虚子岂能不知。
但此时踏炎刚死,她又受伤不轻,眼见这位长青真人非但不是来帮忙,反而目露邪光,琅虚子心中更是异常忿怒。
她一把将木长青递上来的丹药打落,并切齿道:“踏炎师兄不惜祭婴杀敌,你还不赶快过去看看那贼子死了没有,在这里和我啰嗦什么。”
木长青微微一笑道:“师妹此言差矣。踏炎师兄的本领你是清楚的,那葬仙之火既出,便是元神修士也必无幸,贼人哪有不死的道理。现下地泉仍旧未稳,葬仙火余威犹在,凭木某这点微末道行,怎敢贸然近前。不如我先送师妹回琅虚苑,等汇合了诸位真人,再来料理不迟。”
“无能鼠辈!”琅虚子眼中直欲冒出火来,戟指骂道:“你只管与黄四尺狼狈为奸,见死不救。等白眉师兄回来,我必然要向他讨个公道。”
木长青皱眉道:“琅虚师妹,这便是你的不是了。那贼人来得如此之快,手段如此之高,你近在咫尺都未能解围。就算是对踏炎师兄情真意切,也不必非将罪责安到我的头上吧?”
琅虚子一时语塞,但那目光锋利如刀,只是木长青恍若不见,轻笑道:“踏炎师兄殉身护宗,固然可敬可佩。不过他这一去,也未必全是坏事。师妹芳心暗许,为他在此守望了多少年月,大好的光阴都虚渡了。但是他呢?哼……装做道貌岸然,却与某个村妇生出野种来。师妹啊师妹,你所托非人,虽犯了一些糊涂,倒也没筑成大错。不过现在他死了,你对他仁至义尽,又何必再痴……”
他正得意洋洋的涛涛不绝,却冷不防琅虚子突施袭杀,一道爪光闪耀,木长青大骇飞退。但身上一阵剧痛,这才发现身上被她利爪抓出的几道伤口从额头一直伸到前胸,刚才只消退得再慢一点,此刻便已被一分为二了。他此时满脸是血,衣衫也被抓烂,那副郴郴文质已是不见了踪影,一双眼中像是被激怒的野兽一般充满了怒火。
鬼哥虽不能动弹,但灵觉仍在,静静的听着这二人从谈话到动手,不由得暗自松了一口气。心下暗忖看来自己的运气仍在,否则这两人只消多向前走几步,自己这条小命就算彻底交待了。可转念一想,虽然他们没过来,能不能活还真不好说。
最起码这点葬仙萤火大有在他丹庭安家落户之势,似乎已经彻底的融入火莲了。且这火莲现在早非青色,而是转而发暗,外焰介乎于青黑之间,而内焰却是艳朱之色。鬼哥提心吊胆,生怕如此危险的火灵只须逸散一点出来,就会将他烧成一滩金水。
但这事迟迟没有发生,反而是心庭中这颗光珠先出了变故。这光珠悬在元魂之旁,起初一动未动,但不过多时,便开始慢慢向元魂靠近。这股压迫感就好像是眼睁睁的看着一柄大锤,正缓缓的向自己的脑袋落下,可自己只能干瞪眼。
这颗光珠飘飘摇摇左晃右晃,似乎在寻找什么一般。一直飘到了元魂的胸口,对准了那苍龙印迹,倏的一下便不见了。鬼哥只觉耳中一声轰鸣,似乎自己的身体爆开了一般,然后便失去了知觉。
恍惚之中一片黑暗,但他似乎隐约看到了一束金光,不知从多远的距离驰来,在他面前的黑幕上划下了几个缭乱的痕记。鬼哥竟是莫名其妙的感到,这些缭乱的痕迹是两个字。
而紧接着金光消散,乌光取而代之,同样留下了两个字。再其后,一道赤光仍是写下了两个字。但鬼哥突然一阵清明,竟然没来由的认明,这六个字依次是为帝释、帝荒、帝凰!
可这六个字并非仅仅是字,鬼哥从这寥寥痕迹之间,恍惚看到了其间三个人影浮现,而且人影周围缭绕着无数光影,让他头晕目眩看不真实。蓦然间他只觉脑海一阵巨痛,不由得大叫一声,鲜血狂喷。但眼前却是一花,又回到了现实中来。
鬼哥猛的摇了摇头,从迷乱中清醒过来,这才发觉一个浑身浴血的青衣男子正骇然退后,望向他的眼神之中透着深深的恐惧。而他自己头骨仍然一阵阵剧痛,元魂也像是刚刚被抽尽了魂血一般虚弱,不过全身竟不可思议的充满了力量,而且是强大绝伦之力。
鬼哥略一内察,登时也呆住了。他的元魂确实魂血大亏,但这些魂血却并未失落,而是已经被那神秘的光珠吸噬。但这光珠此时却将一股股强大的力量反哺回来,比他原先的魂力更为强劲,而且其磅礴绵延之势,直似无穷无尽。让他有些不敢置信的是,这颗光珠的特征,几乎与元魄一模一样。除了太过强大,根本不像是新生,没有丝毫偏差。
寻常修士修行,必须要等到元神稳固之际,才敢于其上斩出这么一分半分赋为元魄。而且还要小心翼翼,以免损及元神。然后须经年累月的呵护圆融,才能令其彻底附魂成魄。
这固然已是最稳妥的办法,但实际上成功率仍然不高,所以世间的七分修士实乃凤毛麟角。往往有那么三分二分者,便已经是此道中的翘楚了。
元神以下成魄者不是没有,也不是不可能。但过早分魄对于元魂的伤害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