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青远面露肉痛之色,手中瞬间又多了两张黄纸符。此符乃是荒沙所赐的荒神符,此符极难炼制,对于通过一些险阻,或者从规避强敌,具有奇效。即使他极为器重慕容青远,同共也不过赐下了三张。
可眼下,慕容青远却要几乎一次性将三张荒神符全部废去,焉能不心疼。
可是背后此人不但已经得了血墨双灵,居然更炼成了六道魔身,其修为实在太过诡异。在这般危险的境地,慕容青远绝不肯冒险再与这疯子交手。
鬼哥步踏神荒,在这条神元之路上以前所未有之势疾奔,灵神相撞时一股股巨力加身,次次皆如头撞南墙。
每一次撞击,都会对他的魔身造成不小的伤害,几欲撕碎身体的剧痛伴随着眩晕,随着他一步步落下愈演愈烈。
可说来也怪,身体上的创伤不但让鬼哥未感不适,这么一来反而元魂中的疼痛便轻了不少。纵然知道这般狂奔下去,终会有身躯无法承受之时,说不定哪一步落下便会粉身碎骨,但这种快意偏是让他欲罢不能。
想要出窍脱体而无碍,那是元婴修士方可办到。但他却忘了,他修为不过开元,肉身一灭,元魂也难存。
亏得这副神玉阳骨强韧之极,加上诸般灵力念力加持,更有这等魔心成就的六道魔身,才能让他在这种疯狂的举动下奇迹般的存活。
再一步踏出,鬼哥瞬间又穿过了一道神门。刚过此门不久,他便突然察觉到,在前方奔逃的慕容青远似乎消失了。本应该每隔四百里便出现的荒神步的痕迹,连续近万里都没有再出现。
鬼哥心下莫名的暴怒,速度再快一分。一步八百里,已然是他的极限,再快上这一分,魔身便开始在压力与反震之力中开始了瓦解。
未过三息,魔身之上便已经多出了无数蜂窝般的小孔,身后留下了长长的数百道黑丝般的魔气。
三息一过,左眼啵的一声爆裂开来,鬼哥惨嚎一声,踉跄向前抛飞。蓦然间觉得脚下一空,竟摔落下来。鬼哥跌落在地,蓦然吐出一大口黑血,但全身的创口与破碎的左眼却在缓缓的复元。
笃…笃笃笃笃……
清悦的声响不知从哪里传来,清晰的进入他的耳朵。鬼哥猛回身时,才发现一个白麻僧袍的和尚正端坐在他身后,左手拈着一串念珠,右手却执着小槌轻轻打着木鱼。
木鱼之声虽然清悦,可传入鬼哥的耳朵,却直如洪钟霹雳,每一响却都像是重锤打在心间,令他全身魔气乱窜,就连魔身都几欲维持不住。鬼哥抱头掩耳,被震得大声咆哮。
“死者生之尽,爱者色之终,恨者情之烬,舍者贪之冢,败者胜之求,悟者想之空!咄!魔行六道,好不懵懂!”
和尚口吐禅谒,如唱如喝,其字字却都如无数明光一般,冲入鬼哥之魂。这副六道魔身之强大,惊走慕容青远,强渡神元之途,却似经不过此僧几句话,竟然如灰烬一般瓦解,纷纷从鬼哥身外如尘飘落。
可鬼哥迅速恢复清明,却马上惊觉,这个僧人竟是在点化于他。
“天魔六欲,生sè_qíng贪胜想,但这却并非尽头,只是一个开始罢了。每一种欲念都有其尽,从始行至终,其道自成。所以六欲之极,可生六道。六道虽小异大同,单行一道却无法超脱,非得遍行六道不可。施主于生死之道,建树极高,可谓是百尺杆头又进一步,难得难得。”
麻衣僧继续敲着木鱼,缓缓向鬼哥解释其中道理,话音虽低却清清楚楚,有韵有律。
鬼哥拱手称谢道:“前辈之言,深得此中三昧,让小子茅塞顿开,多谢了。”
麻衣僧放下木鱼槌,合什还礼道:“小施主言而有信,果是如约归来,该谢的是老僧才对。”
归来?
先前与慕容青远时,鬼哥便听他说过,三生轮回功乃是自己所创。但这个说法太过荒谬,鬼哥不过认为他意欲分散自己的心神而已。
但这个僧人在此出现,寥寥数语就能将自己从入魔之中拉回来,修为实力只能以深不可测来形容,其身份其实已然呼之欲出。
西荒四神之中,只有一个僧人,那便是了缘和尚。且不论对方是敌是友,鬼哥的第一个念头便是,如这般高人,会无的放矢么?自己的出身来历,自己当然清楚。可慕容青远与了缘的说法,又让他心神不定。
“敢问前辈可是了缘神僧?小子与神僧素未谋面,归来之说当做何解?”鬼哥忍耐不住,向这僧人问道。
麻衣僧淡淡道:“了缘已了,贫僧尘缘。施主即然忘了,自然还是忘了的好,何必自寻烦恼?”
鬼哥暗察伤势,发现体内血脉断裂积淤极为严重,元魂虽然只是轻伤,但魂力消耗极大,已经不足原来的两成。只有灵元还算充沛,在夺得古朝荒元婴后又得到了一些补充,仍有过半之多。
让鬼哥恼火的是,自古朝荒处夺来的血墨二灵,此刻不但没有给他什么助力,相反却成为了他的祸患。
残缺的血灵与墨灵在他心庭之中,化为了两朵伴魂之莲。可古朝荒原本已经融合的那一部分,此刻也同样进入了他的血脉之中。
这股怪异的灵血,与他原本的大道之血居然格格不入,木灵生机都被完全压制下去,就连他自身的血脉道力似乎也被掩埋起来,直如与剧毒无异。若非神玉之骨的阴阳调和之功,此刻恐怕他已全身溃烂而死。
可恨的是,这股灵血同时仍与血墨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