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镜中之影竟然没有受到半点影响,小志仍是冷冰冰的看着他。鬼哥眼中金光一闪,玄冥刀电射而出,但此刀一触银镜之面,便被弹了出来。
鬼哥眉头紧皱,指上一缕天脉之火直接涌入银镜,不过这缕白焰却似泥牛入海,依旧未在镜中激起丝毫波澜。
不是幻术,这到底是什么阵法?
“狗子哥!”清脆稚嫩的呼唤惊得鬼哥全身一震,回头之时赫然发现巧巧出现在另一面镜中。
巧巧是鬼哥的一块心病,当年玄帝陵之战结束之后,鬼哥回到了黎州,也曾寻找过她。但巧巧如同无声无息的在世间消失了一般,就连请神武帮忙都没发现丝毫踪迹。
这些年来鬼哥一想起巧巧,心中都会隐隐做痛。眼下虽然明知巧巧是阵法幻化,他也仍然全身一阵阵发冷。
“好儿子,转过身来,让爹好好看看你。”
楚未央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鬼哥立时打了个冷颤。回头之时,却发现楚未央、鹰王等人分别在镜中浮现,到后来就连一袭红衣的叶唯喻也出现了。
“鬼哥,我跟了你这么多年,最后身首异处,连个囫囵尸都没有,你怎么忍心连块碑都不给兄弟们立?”
“儿啊,弑父是什么滋味?”
“你不是说过要娶我么?为何玷污我清白,却连一句话也没有。虚情假意,满口谎言。”
“看你天生这一副做贼的骨头,枉我养你教你……”
“狗子哥,你为什么做这么多坏事?为什么不来找我,我害怕……”
“孽种!你该死!”
指责、咆哮与恶毒的咒骂声四面响起,鬼哥只觉心中寒透,脑子里充斥着一股股让他发疯的念头。
当年的卑微与难以释怀的往事纷沓而至,让他如坠冰窟,颤抖之中眼泪滚滚而落,却没能辩解半句。
该死,我该死!
周遭银镜之中的身影立时一变,全部变成了鬼哥,将他此时那惊恐的神色丝毫不差的映现在其中。
鬼哥如失魂落魄一般,立时也跟着这些镜中之影低声念道:“我该死,我该死……”
“不仁不孝无情无义,称什么仁者,孤伶伶一人飘泊,不如死了吧……”
四周银镜中的照影声如窃语,鬼哥也跟着喃喃自说,说着便提起左掌,咬着牙直接向自己额头拍来。
但就在此时,他的右手如闪电般伸出,立时将左掌牢牢捏住。元魂中那一半的释宗之力立时爆发,将脑中的杂念尽数压了下去。不过鬼哥的伤势却是立时复发,一大口鲜血直接喷了出来。
“心魔!”
鬼哥吐出这口血,眼中立现清明。这才蓦然惊觉,脚下的地上自己流落的泪水已经被喷出的鲜血包围,直接向下方的一大团黑气驰去。
转眼间立时凝化成新顺之钢铁世纪38549了另一个自己的倒影,不过这倒影面色阴鸷,嘴角更带着一丝冷酷的笑意。
鬼哥感觉的到,这魔影虽然双脚仍与他相连,其力量却是在不断的增长,仿佛随时要挣脱自己的束缚,但同时也在束缚着自己。
随着这魔影力量的增大,鬼哥只觉自己的元魂要生生被撕开一般的剧痛,他立即运转修为,竭尽全力的抗拒。
“好一个天魔井,居然能将我的心魔催发到这等地步。”鬼哥回想刚才之事,不禁出了一身冷汗。一声冷哼立时祭出镇魔大千钟,将自己与这魔影同时罩在其中。
不过这魔影的力量实在太大,就在镇魔大千钟罩下之际,魔影终于从鬼哥脚下挣脱,顿时从地下的倒影之中升浮起来,在镇魔钟内与他四目相对。
鬼哥立时开始念诵第一讼天音真经,一个个金色的经文字符凭空而凝,成为了一堵金经之墙,挡在了他与这魔影中间。
如是我闻。一时梦醒,遍聆十方,诸天赞叹,不可思量。大喜舍音。大解脱音。大无漏音。大般若音。狮子吼音。大云雷音。波罗密音。彼一切音,能驻大藏。无所从来,亦无所去。
讼经之声皇皇浩浩,如同天威,每一个字中都夹杂着大千钟的鸣响,震聋发聩。鬼哥闭目合什连念三遍,但耳中忽然发觉了一丝异样。
他心下一惊,立时睁大了眼睛。这才发现金经之墙对面,魔影也同样在念诵天音真经,并在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不过随着魔影的念诵,金色的经文正在一个个变成黑色,待鬼哥睁眼之时,金经之墙已经有过半被魔念占据。
鬼哥纵然极为震惊,却也明白眼下极为凶险,若被这魔影突破了金经之墙,自己伤的如此严重,实难再与强敌交手。
是以他立时送出魂念,与这魔影开始争夺这金经之墙。但魂念与魔念交击,其震动却是如一根钢针直接插入元魂,鬼哥被这剧痛刺得一声闷哼,连耳鼻之中都溢出血丝来。虽然他还在苦苦支撑,但金经之墙仍是在一点点被夺占。
魔影嘿嘿阴笑道:“你还是不明白么?按理来说,我就是你,所以我熟知你的一切手段。区区一讼经文,根本阻不住我。”
鬼哥紧咬牙关道:“一派胡言,到现在还想蛊惑玩我,你也不过是这阵法催生的一缕魔念而已。”
魔影冷笑道:“哦?我是阵法催生?那么小巧巧与叶姑娘她们的音容也是阵法催生?”
鬼哥沉声道:“这些确是我生平恨事。或者我有负于人,或者有悖伦常,但我敢指天地而言,问心无愧。”
魔影哈哈大笑道:“问心无愧?好一个问心无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