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书友130816101017861”、“星宇寒烟”、“大森林1977”、“采薇人”的月票支持!)
------------------------------
整个世界陷入漆黑的寂静,一路上只有呼呼风声和急促的重重喘息。
保持身体的平稳,以最极限速度往前快走,小路崎岖,越往前走仿佛越是昏黑,看着远方灯光照映夜空通明的都市,时间每过去一秒,林安就向绝望深渊再滑进一步。
脸上轻触到冰凉指尖,一声若无若有压抑的痛楚低哼传来,觉察怀里抱着的身影动了动,他慌忙低下头,昏暗光线中,那只手上的血迹却是那么刺眼。
“没事的,很快就到了。没事的……”他嘴里不断重复的宽慰,可声音早颤抖的调不成调。看到那只放下,他无助的颤声恳求,“不要睡……不要睡……”
那只手重新抓住林安的衣襟,另一只手紧紧按着用撕下布条包扎起的腹部伤口。两处刀伤太宽太深,涌出的血早已经把衣衫浸湿,顺着林安抱在下面的手臂不断垂滴,然后洒在地上,淹没于漆黑的身后。
脑袋窒息的眩晕,在之前陈文浩驾车撞上路边栏杆,她从车里爬出来后,就一直这样了。昏昏欲睡,感觉越加的寒冷,她把身体贴近林安的怀抱,再贴紧一些,想让那温暖传到自己的体内。
可是,已经支撑不下去了啊。
冰凉水珠滴到脸上,她努力仰起头,借着远处天空的光亮,望到那张坚毅的脸上泪水模糊着。
这眼泪,是为她吗?
她不禁深深懊悔,曾经她是那么的讨厌那个女人,因为那个女人让他那么的悲伤,可现在,自己也成那样的女人。
那对清冷的眸子里,浮出从未有过的温柔,她掀动纤薄的嘴唇,声音微弱的说,“别害怕……我不会有事的,我保证。”
听到怀里人的保证,林安的惶恐终于减轻了一些,他知道,只要她答应的事,就一定会做到。
踉跄的转过小路岔口,他眼前豁然开朗,前方是一条宽阔马路,不远处就有车灯驶近,那份沉落绝望被升起的希望所代替。
“……对……不……”
他满怀希望的跑到路边,怀里传来微不可闻的道歉,声音断断续续,虚弱的再也无以为继。突然,抓着他衣襟的手和那只捂着伤口的手,无力的同时垂落下……
------------------------------------
“林安、林安!”
伴着大声叫喊,林安在一阵摇晃中惊醒,他猛然翻身坐起,被子从铺上推下。看到杨文民忙弯腰去捡被子,他抹下额头,细密汗水几乎打湿了前额头发,脸上也冰凉凉的一片。
杨文民拍打拍打被子,后丢到下铺,他看向林安,“是不是做噩梦了?”
“是吧。”满目血色在脑海中退散,林安含糊应声,绷紧的手臂跟着放松。
伸手要去拿手机看时间,手肘上的酸麻又隐约传来,他埋头苦笑起来,夹着一阵轻松。
昨晚和李蔓相处,是有史以来最“融洽”的一次,后面又见她关心的给了电话号码,那句半开玩笑的话顺势就问了出来。之后的下场,就是到了下半夜手肘麻筋还酸爽着,也因此到夜里很晚才睡着。
“几点了?”林安转身去看窗户,拉盖严实的窗帘被杨文民拉开,雪亮光芒刺眼的照进来,他抬手遮了下眼睛。
杨文民拿起桌子上手机看看,又探头到窗边,回说,“七点多了,应该快能看到燕京了。”
林安看到桌子上秘书买来的那些一次性洗漱用具,他下来穿好鞋,拿起给他准备的那份就要出去洗漱,到门口又转脸对杨文民嘱咐,“对了,我同学也是坐这趟车回家,等下我和她们一起走,到站外再去找你们。”
走到车厢尽头的洗手间,望着镜子里泛起些苍白且微显稚嫩的脸,林安塌下还有些紧张的肩膀,重重吐口气,随后,他对着镜子蓦然笑起来。
外面有人想用洗手间,走到门旁看里面的有人笑成那样,慌忙扭身走开,林安发觉后,一时笑得眼泪横飞,想来那人一定会认为遇到疯子了吧!
洗漱完,脸色转好了许多,林安回座厢和杨文民没说上几句话,就见火车逐渐慢下来。杨文民和秘书带了行礼,他就空着手来的,加上约好了站外碰面,于是先一步到车门处等候。
随着火车停下,车门打开,林安踏到站台上,转头看着从各个车门不断蜂拥下来的乘客。再一次,来到了熟悉的燕京,或者说,第一次来到这陌生的燕京。
他站在通向地下出站甬道的旁边,这趟车的人下来差不多时,李蔓和李蔚语从前面那节车厢出来,他暖暖笑着,望着那个纤瘦的身影慢慢走近。
走到跟前,李蔚语摆出一个意外惊喜的小脸,弯腰的眨眼笑道,“昨晚小蔓给我送吃的,下了一跳呢,原来是你送的,谢谢了哦!”
李蔓停在李蔚语身边,抬眼看下林安,伸出手,主动的把那个圆筒包递过去。
李蔚语笑容有刹那停顿。
林安笑着接过包,顺着台阶往地下通道带头走,而后才侧着身体的回李蔚语,“不用谢,我下车买东西吃,顺便稍带的。”
“顺便吗,有没有给我们家小蔓也顺便带一份?”李蔚语从李蔓身边走开,加快脚步赶上林安,她嬉笑的声音放低,却又能让身后李蔓听清,“昨天到那么晚,不会是吃完才想起给姐姐送吧?快说,快说,你们是一起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