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唐晓楠病情稳定,送进特护病房后,留阮软先守在病房里,林安便和杨文民一起向外走,除了问询医院方面的相关安排,还要跟杨文民的车去一下附近服装店。
羽绒服说是不怕水,但被淋湿了一个样,坐救护车到这医院时,他都能感觉后背上早湿乎乎的一片了。进服装点,上身几乎是从里到外换了遍,湿衣服直接丢在车后厢,让杨文民明天去湘南前顺带送到干洗店清洗。
再回到医院,在门口和杨文民分别,林安走到特护病房时,阮软的妈妈已经离开。唐兰莹见到他后,面色很复杂,嘴里满口的真诚感谢,但看那表情,似乎更加担心着什么似的。
林安随便找个借口把安排特护病房的事糊弄过去,后听唐兰莹说晚上留下照顾唐晓楠。唐晓楠高烧已经退了大半,医院这边杨文民又特地安排了几位有名的医生,所以他也能放心的离开,只是对阮软留下有点不放心,可惜唐兰莹一直站在旁边,想悄声嘱咐阮软两声也不能。
在林安磨蹭着几遍说要离开时,阮软似乎猜到了他的想法,小脸蛋绯红着,始终不和他对视,幸好唐兰莹心神全系在病床上的唐晓楠身上,并没有留意到阮软的异常。
第二天。
早上醒来,林安觉得头发重,似乎有一点感冒,下楼吃过早饭后,边去石水桥附近的诊所开了感冒药吃。
按原先的商议,今天在杨文民离开长溪去湘南前,上午还有个会要开,可他总放心不下医院那边,一是唐晓楠的高烧,二是阮软这个小迷糊昨天整晚都守在病房。
想了想,他给杨文民打去电话,就在电话里直接把几件重要的事草草谈完。去医院经过湘竹饭店,他又转身进去点了一份粥和两份汤,不能说只给阮软和唐晓楠带吃得。毕竟唐兰莹也在那。
到医院已经快七点半,推开那间特护病房时,升起的朝阳刚好从一旁窗户里斜斜照射进来。
唐晓楠安静躺在病床上,呼吸沉稳的熟睡着。白皙脸庞没了昨日的异常殷红,也没了昨日的痛苦表情,像是做了什么梦,只眉头还隐隐皱起着。
林安视线移转,在靠近唐晓楠的左手侧。阮软坐着椅子,俯身叠手的趴睡在床边,她双目微闭脸侧对着门口这边,映照洒进来的耀眼阳光,小脸像散发着迷人的柔柔光芒。
病床另一边人影晃动,一个护士对照电子仪器,抄下各种数据后转身,见林安轻脚从门口进来,她微笑示意招呼,知道这男生和昨晚那个惊动急诊室上下的人是一起的。
林安走过去。轻声问了唐晓楠的病情,得知唐晓楠在后半夜就完全退烧,近清晨时又出现了一点反复,如今烧已退的七七八八,再留院观察一天,没再反复的话就可以出院。
送护士离开,关上门后,林安把打包好的汤和粥放到会客厅茶几上。经过陪护休息室门前,顺着半开的门,他朝里瞧了眼。并没有看到唐兰莹身影,转头见洗手间也没人,想来是出去了吧。
来到病床前,望着皱眉熟睡的唐晓楠。他不禁自责起来。
昨天听阮软说了,得知唐晓楠是对决赛感到太大压力,淋雨后又疏忽才生得病,他最近去教习钢琴,偶尔会说让唐晓楠拿个第一名什么的,只是开玩笑而已。没想唐晓楠会当真。
音乐学院的来人,让这次决赛变得更加重要,家人的期望、亲戚的期望、朋友的期望、学校的期望,加在一起自然而然就形成巨大压力,全放在一个小小年纪的女生的瘦弱肩上,怎么能不出问题。等病好之后,要想办法给唐晓楠减减压才行。
接着,林安低头,望到俯身歪倚在床边的阮软,不觉脸上浮起笑容。发现阮软这样弓身子睡,似弯的很难受,他转头看下休息室,又看看不远处半隔开的会客厅,遂弯下腰,把阮软从椅子上轻柔抱起。
当抱起阮软的刹那,林安苦笑,悔的直想拍拍脑门子。
昨天误打误撞,最后不得不对阮软坦白,可能是因这而兴奋过了头,此时还远不是前世的那种关系啊。
“以前”,阮软的艺人行程安排的太紧密,等回来私下在一起相处时,她常常会累得坐着都能睡着,那时自己就会像现在,把她抱去沙发或者床上睡好,纯粹是习惯性。
幸好阮软没被惊醒,想抱都抱起来了,林安边放轻动作,往会客厅走去,小心翼翼的把她放到长沙发里。
病房的空调温度略高,昨晚给阮软多穿的那件外套,就放在旁边椅子上,他拿来,给阮软轻轻盖上身上。
将要起身时,林安看到她睫毛忽然轻颤的抖动,小脸蛋也渐渐开始泛红,就和那天在晓楠家客厅见到的情形一样。他不由咧嘴,准是刚刚不小心惊醒了小家伙。
只是不知什么时候醒的,是抱起来还是放到沙发上时,又或拿外套给她盖到身上时?
准备好了小家伙睁开眼来闹别扭,可没想阮软仍紧闭眼睛,像和那天一样的想装睡混过去。
林安坐到旁边单人沙发里,静静望着那张红晕逐渐加深的俏丽小脸,片刻后,忍俊不禁,低低的笑出声。
病房里寂静着,只有林安低微的轻笑声不时响起。
阮软紧张攥握着小手,脸颊越来越烧烫,脑袋更是发蒙的混乱。
看装不下去了,她抬手盖住热热的脸颊,侧身转对向沙发里面,听林安笑声倏地变大,她恼得一下子翻身坐起,双眼盈盈泛着水泽的凶巴巴瞪过去,皱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