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夜幕的掩护,德国空军运输机群的动作更加大胆,几乎每一刻都有飞机发动机的轰鸣声笼罩在普斯托什卡城上空。
德国空军和陆军紧密配合,连夜对四十六装甲军进行空中补给,地面上,苏联陆军也没有闲着。
普斯托什卡城南方,瓦斯基上尉端着冲锋枪,小心翼翼地穿梭地林地中。
他的身旁,黑压压一片,数不清有多少士兵和他一样。
他们端着五花八门的武器,从一棵大树摸到另一棵大树后面,从一丛灌木钻到另一从灌木中,鬼鬼祟祟地摸向北面的德军阵地。
天黑之前,对普斯托什卡城的总攻打响之后,瓦斯基上尉所在的五十一步兵军也同步发动进攻,首要的进攻目标正是瓦斯基上尉曾经吃过苦头的扎波罗特村。
例行的十五分钟炮击后,扎波罗特村的所有房屋无一幸免,尽数化为残垣断壁。
跟在军部直属坦克的后面,苏联步兵海啸般冲向扎波罗特村,却一头撞到德军设置的屠宰场中。
pak40型75毫米反坦克炮和三号突击炮清脆的炮击声中,冲在最前面的t-60轻型坦克一辆接着一辆被打瘫在地,两辆侥幸冲上德军步兵阵地的坦克也惨死在“铁拳”炽热的的金属射流下。
大山猫轻型坦克小巧灵活的身影依旧是神出鬼没,每一辆坦克都是一座移动碉堡。
二十毫米机关炮和车载机枪扫过的地方,留下苏军步兵遍地的尸骸。
装甲车辆和德军步兵阵地组成了一道防波堤,苏军步兵海浪般一波接着一波在上面撞得粉身碎骨,却无法撼动防波堤一丝一毫。
直到天黑,苏军的人浪冲锋也没有打破德军的防御。
迫于方面军司令部四十八小时消灭德军的强大压力,五十一步兵军军部不得不将主意打到即将到来的夜晚上。
夜幕降临后,成群结队的苏军步兵消失在公路两旁的丛林中,也包括休息了整个白天的瓦斯基连残部。
端着冲锋枪,瓦斯基上尉深一脚浅一脚,跌跌撞撞地走在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的密林中。
又走了五六米远,瓦斯基上尉眼前忽然一亮,身体敏捷地闪到一丛灌木后面。
仰头看向林外,一棵照明弹冉冉升起,明亮的光线,穿过树木枝叶的缝隙,投射到地面。
借着残余的光亮,瓦斯基上尉左右看看,只能勉强认出身边大约十米之内五六个部下,再远的地方,只能看到一群人形物体在移动。
该死,这种视线条件下,自己怎么指挥全连战斗?瓦斯基上尉心中咒骂道。
咒骂归咒骂,进攻的脚步却一步也不能停。
绕过那丛达斡尔刺柏,瓦斯基上尉再次踏上夜路。
摸黑又走出大约五十米远,一排巨大的身影让瓦斯基上尉的心跳到了嗓子眼。
那排巨大的身影由一棵棵倒伏的松树组成,从主干上延伸出的树枝和针叶横在苏军士兵眼前,宛若一堵墙壁。
很明显,这些松树是被人锯断横在这里充当路障的。
有了路障,说明德国人的阵地就在附近,说不定他们的枪口已经对准自己。
瓦斯基上尉环顾四周,只看到黑黢黢的树木和苏军士兵的人影。
强大的危机感的驱使下,瓦斯基上尉放慢了前进的脚步。
走在最前面的士兵陆陆续续拨开松树刺人的枝叶,一个接着一个跨过横在地上的树干,继续向森林深处前进。
瓦斯基上尉右手边大约二十米远的地方,一个士兵厌恶的忍受着松针带来的刺痛,用衣袖裹着手掌分开碍事的树枝,正要跨过树干,却没有察觉捆绑在树枝上的细钢丝。
树枝被分开时扯动绷紧的细钢丝,并扯下连在另一端的导火索,松树上响起轻微的“嗤嗤”声,细密的白烟也萦绕在树枝间。
五秒钟后,m24长柄手榴弹的爆炸声彻底打破森林的寂静,一同响起的还有伤员濒死时的哀嚎声。
瓦斯基上尉就见右侧忽然爆出一团刺眼的火光,一个人影倒飞出去。
突如其来的一幕几乎让他悬着的心脏跳出嗓子。
糟了,暴露了。
心中暗叫不好的同时,瓦斯基上尉一弯腰扑倒在地上。
几乎在他卧倒的同时,密林中闪出无数道明亮的火焰。
曳光弹刺破了昏暗的夜幕,也刺穿了苏军士兵脆弱的身躯。
苏军士兵一个接着一个倒下,几乎是一眨眼的时间,林地里再没有一个站着的士兵。
一些人被突如其来的火力打死打伤,更多的苏军士兵是主动卧倒隐蔽。
很快,循着曳光弹和德军士兵枪口的火焰,苏军士兵找到德军士兵的位置,甚至能借助枪口火焰的照耀,隐约看到德军士兵的轮廓。
还击随即开始,bō_bō沙冲锋枪和-40半自动步枪率先开火,捷格加廖夫轻机枪接着加入到对射的行列,然后是笨重的马克沁重机枪。
很快,手榴弹和迫击炮弹爆炸声也加入进来,五花八门的枪炮声共同演奏出一曲《森林狂想曲》。
“迂回,想办法迂回过去,包抄那些德国人的侧翼。”
营部传令兵神通广大,不知何时摸到瓦斯基上尉的身边,带来了营长的最高指示。
不得已,瓦斯基上尉只能硬着头皮观察战场范围,随后决定向西部转移,寻找可以迂回包抄德军的路线。
“跟我走······”
因为光线不足,瓦斯基上尉只能沿途收拢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