坎宁安死死盯着两条鱼雷的轨迹,脑海中迅速计算出厌战号可能被击中的位置,心中暗暗祈祷上帝能够再次赐福于厌战号战列舰。
厌战号战列舰曾经参加过举世闻名的日德兰海战,战斗中因操舵装置失灵掉队而惨遭德国公海舰队围攻,舰身被15枚大口径炮弹击中而不沉,是一艘带有传奇色彩的老爷舰。
厌战号在1924年11月至1926年4月期间进行了首次现代化改装。主要改装项目中就包括在舰体两舷增加防鱼雷凸出隔舱,现在正是右舷的防鱼雷隔舱接受考验的危难时刻。
坎宁安站在舰桥里,清楚地看到厌战号向右舷掉头。
明智的选择!坎宁安心中为厌战号战列舰舰长克拉奇利的抉择而喝彩,这样可以让最为重要的动力舱避免受创,让防御能力更强的右舷防鱼雷隔舱部位来承受打击。
坎宁安瞟了一眼两条鱼雷的轨迹,一条鱼雷应该会从舰尾后方穿过,至于另一条......
一千米、八百米......坎宁安双手握住舰桥内的一段钢管固定住身子做好了碰撞准备。
但愿中弹后不要失速太多,否则一旦掉队肯定会被得意海空军围歼,落得和君权号一样的下场,坎宁安心中默默地为厌战号祈福。
舰桥外右舷甲板上的水手一片慌乱,他们也发现了厌战号的危险处境,一些水手四散奔逃躲避鱼雷的炸点。
而一些勇敢的高射炮手则压低了炮口向水中的鱼雷疯狂射击,试图在鱼雷击中厌战号前将它摧毁,却完全无济于事。
舰桥内鸦雀无声,坎宁安默不作声地用右手不停地在胸口画着十字。
咦?那是什么?
就在那条鱼雷逼近到距离厌战号战列舰大约五百米时,一个黑影在千钧一发之际从厌战号右后方冲了上来。
是一艘驱逐舰。
这艘驱逐舰用它瘦弱的身躯挡在厌战号伟岸的舰身前,任凭致命的鱼雷撞在自己身上。
隆隆巨响中火光冲天而起,凶残的鱼雷将那艘驱逐舰细长的舰身拦腰炸为两截。
前半段船身在惯性的作用下在海面滑出二百多米,随后高高翘起舰首冲下没入海底。
后半段船身冲进滚滚浓烟与火光中,随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与两截舰身一同沉没在汹涌海水中的还有百余名船员。
一切发生的太快,也太突然,坎宁安来不及辨认出那艘驱逐舰的身份,厌战号战列舰便从壮举发生的现场边急速驶过。
虽然已经看不到那艘驱逐舰的踪影,坎宁安仍旧痴痴地盯着窗户,随后默默地抬起右手向窗户行了个礼。
“是英雄号。”一个沉痛的声音从坎宁安背后响起。
坎宁安回过头去看向说话的那个海军少校。
“你确定是英雄号驱逐舰?”坎宁安问道。
迎着坎宁安冰冷的目光,那个少校哽咽着说道:“我确定是英雄号,我曾经在它上面服役过。”
“它的壮举无愧于它的名字。我们没有能力去拯救他的船员,但我们有能力让它的壮举永载史册为后人所歌颂。当然,最重要的是我们要替它报仇。”坎宁安的脸上升腾起异样的红晕,眼角泛出晶莹的泪水......
英雄号驱逐舰是地中海舰队在这次海战中战沉的最后一艘舰艇。
在英雄号沉没之后,德国空军对逃亡中的地中海舰队又发起了两轮空袭,却无功而反,直到夜幕降临才不甘心地退出战斗。
一九四零年九月十一日的战斗注定要永载史册。
六个多小时的战斗,德国空军第二航空队、德国海军航空兵第一航空师和意大利海军联手作战,以21架飞机被击落、加富尔伯爵号战列舰重伤、一艘轻巡洋舰和两艘驱逐舰被击沉的轻微代价,取得了击沉皇家海军地中海舰队鹰号航空母舰、君权号和马来亚号战列舰、两艘轻巡洋舰和六艘驱逐舰的伟大胜利。
九月十二日凌晨,意大利海军塔兰托军港上热闹非凡,队列整齐的军乐队奏响凯旋乐,汹涌的人群用力挥舞着意大利国旗和海军军旗,迎接凯旋归来的意大利勇士。
墨索里尼站在人群最前方的演讲台上,满面自豪地向缓缓驶进港内的大小军舰挥手致意。
接到捷报,墨索里尼连夜飞抵塔兰托港,参与这次凯旋仪式。
看到舰船上威武的意大利海军官兵,还有垂头丧气地被押下船的英国皇家海军被俘的水手,墨索里尼不禁踌躇满志。
干掉了地中海舰队几乎一半的军力后,将地中海变为意大利的内湖,重建罗马帝国荣光的梦想已经完成了一半。
面对着在演讲台前整齐列队的海军军官,墨索里尼随即调整心情,高扬着下巴,开始了激情四射的演讲......
同一时间,马耳他岛卢卡机场外的临时宿舍里,陈道睡眼惺忪地走出卧室,一眼就看到加兰德心不在焉地拿着扫帚和拖把从一群正在做早操的飞行员面前走过。
飞行员们等加兰德从眼前经过,随即窃窃私语起来。
一夜的时间,加兰德上校“上厕所时间过长”的大名已经传遍第一航空师的每一个角落。
加兰德上校在鹰号航空母舰上了一次厕所后,刚刚归来就被震怒的司令官大人叫到办公室谈心。
当天晚上,在众目睽睽之下,加兰德放下手中指挥权,专心致志地接管了机场宿舍东南角的一座厕所,安心地干起了扫厕所的大业,为期一个星期。
陈道走进厕所,站在加兰德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