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川醒了,做为长辈,你不该来看看吗?”贺南城冲他笑着。/
如同大狐狸般的笑,让初温眠嗅到了阴谋的味道。她的后背已经激起一层冷汗。
“你是他的长辈,我不是,”初温眠因生气而激动,脸颊变成了粉红色,尤其是她那双带了点淡淡愤怒,燃烧的眸子,灿烂的恍眼。
贺南城的心如被挠了下,她的这种反应完全印证了他心里的猜测。女乐团划。
她在意凌川,只有他能让她的情绪变成这样,可是他不喜欢。
还有她否认是凌川的长辈,她还抱有什么幻想吗?
贺南城眉蹙紧,“你的意思是不去?”
初温眠咬唇没有立即回答,其实从今天早上爷爷告诉她凌川醒了,她就在想要不要来看他。但是一直没有答案。
现在她已经站在这里,她不知道要不要去?
“之前他没醒,你不是偷偷去看过了吗?”贺南城这话是激她,也是在嘲讽她。
“......”她沉默。
“有句话叫躲得初一。躲不过十五。你是我贺南城的太太,凌川是我的外甥,你们迟早要见面的,有些事还是现在解决了好。我不想以后再惹出什么误会,”这次他说的很认真,也说的很对,她无力反驳。
可是,她还没准备好。
初温眠抬头看他,长睫因慌乱而不停乱颤,眼底的愤怒也早已消失不见,满满的都是痛苦的挣扎,还有淡淡的哀求。
只是贺南城根本没有理会,而是直接拉住她的手往病房楼里走,他的脚步太快,她都有些跟不上。
进了电梯。初温眠抽出手,他攥过的地方一片通红,贺南城看到了,觉得自己手重了,但是什么也没说。
他不喜欢她对凌川那种怯怯又愧疚的眼神。
她是他的太太,所以不管是她的愤怒,她的开心,还是她的愧疚,都应该归他所有。
她把这些情绪给予别人,就是对他的不忠。
他有情感洁癖。
初温眠盯着电梯不停上升的数字,脸上的紧张也越来越明显,随着叮的一声,电梯到达,在门打开的瞬间,她突的伸手按住了关闭键,“等一下。”
贺南城眸色复杂的看着她,初温眠被他看的心虚,吸了吸气小心问道,“你,你二姐她在不在?”
贺南城眸底的灰暗闪过一丝光亮,他还以为她要临阵脱逃,原来她是害怕贺珠华
“有我在,她不敢怎样,”贺南城说着,拉开她按在电梯关闭键上的手。
那一瞬,他感觉到了她指尖的颤抖,而他就势握住她的手,没有太用力,但她也休想挣开。
此刻,病房里贺珠华看着如同活死人一样的儿子,心如刀绞,他醒了过来,可是一句话都不说,就连吃饭喝水都是强行喂灌。
“川川,来......吃块苹果,”贺珠华如侍候老祖宗似的,把切好的苹果块放在凌川嘴边,可他眼皮都不动一下。
“川川,你不吃,妈可是会一直举着的,你不心疼妈妈吗?”哪怕凌川不搭不理,贺珠华还是极尽耐心。
只是,贺珠华的手臂都酸了,凌川仍是一动不动,哪怕对她摇个头也好。
贺珠华的眼底有泪水升起,手无奈的垂下,苹果掉到地上,她哽咽,声音包含了承受不住的绝望。
“川川,你究竟要怎样?要怎样?”
凌川这次有回应了,而他的反应是看着手机,上面是他和初温眠的照片,他们的头紧贴着,他温暖阳光,她笑颜如花。
他笑了,笑的满足而幸福。
只是他这样的笑落在贺珠华眼底刺眼极了,她一把夺过手机,声嘶力竭,“你不要看了,那个女人根本就是水=性=杨=花,根本不值得你这样为她要死要活。”
凌川在手机被夺走的那刻一下子激动起来,双目通红,扑向了贺珠华,动作太猛,贺珠华被推到地上。
疼痛,伤心,绝望,让贺珠华再也控制不住的哭了起来......
初温眠和贺南城在外面,将所有的一切都看在眼底,尤其是初温眠的心像是被硫酸泼过一般,火辣辣的疼。
这一刻,她似乎明白贺珠华为什么会那么恨她了。
“我们现在还要进去吗?”良久,初温眠问向贺南城,她觉得以凌川这样的状态,他们进去了,恐怕对他是更大的刺激。
“当然要进,他现在的状态就像是溃烂的伤口,你如果一再的只是给他涂药,其实已经没有了治愈作用,要想治愈,只能用刀把伤口上的烂肉挖掉,现在要想凌川好起来,就要挖掉他心头的烂肉,”贺南城说着,很有深意的看了初温眠一眼,“你要狠得下心。”
初温眠木怔怔的,贺南城再次捏了下她的手,“能做到吗?”
她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
在没看到凌川之前,她想的是见到他要说什么,说什么合适?可是现在看着凌川的状态,她觉得喉咙像是被什么扼住了,她什么也说不出来,一个字都说不出。
贺南城要她狠下心,她觉得做不到。
她的迟疑给了贺南城答案,他扳过她的身子,双手按在她的肩头,沉重有力,带着安抚的力量,幽墨的眸子更是紧紧盯着他,“做不到也要做。”
他强势的命令,她摇头。
“眠眠,”他叫她,虽然以前也这样叫过,但是第一次他叫的如此用情,“你这样做是为他好,你是在救他,知道吗?”
眼泪啪嗒滴了下来,滴在她的脚面上,“我能不进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