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沈雪和怜儿拎着糕点走来,就见慕冰玥一袭白衣姿势端正的在溪泉边‘打坐’,俩人互看一眼,急忙小跑过去,倒是真吓了慕冰玥一跳。
因着尼姑庵的师太们近日总来给慕冰玥送斋饭,时不时还坐上一会,与慕冰玥谈经说法,沈雪跟怜儿不禁有些担心,可是谁也不好问出口。
慕冰玥毫不理会俩人的‘眉来眼去’,自顾拿出糕点吃起来。
俩人又互望了半天,却依旧找不到合适的词。
慕冰玥往日做瑜伽都是一个人,今日被沈雪俩人撞见,本以为俩人都是被她怪异的动作吓到了,想过一会俩人就没事了,谁知俩人半天都没说话,表情也越来越凝重。
最后还是沈雪耐不住性子,开口问道:“小姐,你这是做什么?”
慕冰玥扫了她一眼,“书上说,晨初的精气最是养人,打坐的姿势有助身心调理。”
“哦……”,沈雪俩人听到这才放心,听慕冰玥提起调理,沈雪忙拿出一个白色瓷瓶,“小姐,这是舍郎中专门为你调制的药丸,都是些温和的补身良药。还有这瓶红色的瓶救心丸,不过药力有些猛,舍郎中可嘱咐过,不到紧急情况不要用……哦,对了夫人嘱咐过奴婢,小姐今日病好利索了,那个药罐得砸了。”说完也不等慕冰玥反应,沈雪便竟自进了屋。
慕冰玥无奈的将两瓶药收好,心里不由苦笑,以前都是凌诺药不离手,没想到这世她也成药罐子了。
哐……沈雪将药罐子拿出屋外,狠狠的摔下。
慕冰玥抬眸,她新药罐子不知换了多少个,沈雪是砸出瘾来了?!
慕冰玥见怜儿沉默,她离开家也有段时间了,也不知她们三合不合的来,她旁敲侧击的问过沈雪,奈何那家伙是个直筒子,她若是不明问,根本就别想得到答案,可若是明问,只怕不等隔天,全家人就都能知道,她也只好随意扯着话题,“绣庄的事忙的怎么样了?”
沈雪先还畅快的表情,顿时变成了郁闷,哼哼道:“小姐,奴婢真不明白,咱们辛辛苦苦绣出来的绣品,为什么平白无故的白送给那些商船,折算下来也是不小的数呢!”
慕冰玥也无法跟她解释什么是广告宣传,任沈雪喋喋不休的抱怨着,进屋倒了一杯自制的花果茶,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悠闲的品着。
倒是怜儿开口反驳,“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那些商船往来于各国各镇,咱们绣的船帆,新颖独特,哪个见了不喜欢,到时自然有生意送上门了。”
慕冰玥赞赏的看了一眼怜儿,看来怜儿的这几年江湖没白跑,经验比沈雪多太多了。
沈雪悻悻的收嘴,自去逗弄一边笼子里的雪狐,意有所指道:“也不知吃的什么?比狐狸还精!”不等怜儿回嘴,接着又道:“小姐昨晚给小云吃的什么?”
雪狐听到小云俩字,顿扫一前颓懒,弓着身子,鼻子煽动发出警告的呼噜声,似在借以表达对这个女性化名字的不满。
慕冰玥放下手中的杯子,缓道:“你做的芙蓉糕。”
怜儿一听无语望天,沈雪更无力的抗议,“小姐,奴婢看你真快成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了,自己不吃肉,累得咱们也只能跟着你吃斋,这会儿倒好,连小云你也不放过,它是食肉的好不好!!!难道你还想把它也渡成仙不成?”
那只雪狐竟也配合的站向慕冰玥哼哼着,似在为受到的虐待表达不满。
慕冰玥毫不理会那只怒视她的雪狐,看着沈雪,“那你拎走好了!”
沈雪撇撇嘴,瞪向小云,“亏得奴婢对它这么好,日日的只知道望着你,哼!不但是一只白眼狐,更是一只好色狐!还是留给你作伴吧,俩个人那么像!”
“你舍得?”慕冰玥好笑的看着沈雪。
“有什么舍不得?养了这么久,摸都不让摸一下!”话语中却难掩一丝失落。
慕冰玥望了望那只又原地躺下的小云,不想在刺激神情失落的沈雪,转身与怜儿商量绣庄开业的事,借以扯开话题。
不但是船帆,上到船帐、船毯,下到船员的汗巾、扇子,慕冰玥让桐妈给过往的大中型商船都免费赠送了一套。
因着绣工精美,做工精致,那些商船老板,接到后便高兴的布置到自己船上,岸上的商家前去商船提货时,对船上的那些精美绣饰很是钟意,很多人拜托商船老板往返时帮着带些回去,是以六月六绣庄开业那天,便接到了很多外地订单。
沈雪吃到甜头后,竟大方的把她最钟意的一座三米长的老鼠娶亲屏风送给了被提拔为渭城从事的王渊夫妇。
那座屏风颜色亮丽,绣工独特,是慕冰玥新请来的任嬷嬷所绣,完全将慕冰玥对老鼠人格的夸张描绘绣制出来。
四只可爱的老鼠迈着统一短小的鼠步,昂头挺胸的抬着花轿。前面是一支吹吹打打兴高采烈的老鼠乐手,姿势各异,或精灵顽皮、或娇憨可爱、而最夺人眼球的是队伍最前头,骑在马上神采飞扬的新郎官,那飞扬的眉毛似脱离了眼眶般,在不大的鼠脸上与那长的离奇的鼠须遥相呼应,喜服下细长的鼠手抱拳,正向街道两旁瞧热闹的鼠邻们拱手示意着。
整个场景诙谐逗趣,不禁惹人捧腹。
屏风绣好时,沈雪便喜欢的不行,只绣庄开业那天才从她的房里拿出摆了三日,曾有人高价欲购,都让沈雪一口回绝了,这回沈雪主动拿出送给人,让众人很是惊诧了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