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铮点点头,当真不送。
谢芳华却放下手中的布匹,跟出了门槛,挽住英亲王妃,小声说,“娘也别忧心,路是人走的,有一句话说的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如今裕谦王一直留在了京中,以后必得重用。爹操劳这么多年,是该歇歇,享享清闲了。”
“你说得有道理。娘明白,娘只盼着你和铮儿好,我就好了。”英亲王妃拍拍她,“回去吧,否则臭小子又该揪我的花了。”
谢芳华失笑。
英亲王妃出了落梅居。
谢芳华在院中站了片刻,转身回了屋,秦铮按照她早先丈量好的尺寸,还在专心地裁剪,她从后面抱住他,柔声说,“我在想,若是我们都退出京城,避世的话,会不会很好?”
“是很好。”秦铮点点头,随即又冷笑,“不过虽然很好,但是由不得我们这样好。”
谢芳华沉默下来,将头靠在他的后背上。如今秦钰拿秦铮没办法,自然是因为秦铮手里攥着的东西,但是一旦攥着的东西松开放开,那么秦钰掌控了主控,还哪里有他们的好日子?
就向忠勇侯府,这么多年一退再退,退到皇室的刀刃能够封侯时,定不会手软,如上一世。
至少在目前来说,无论是忠勇侯府,还是英亲王府,都退不得。
“别偷懒了,过来给我缝衣服。”秦铮放下剪子,拍拍她的手。谢芳华离开他后背,转身去拿针线。
二人不用别人帮忙,侍画、侍墨等人只能闲得无聊待在院外跟玉灼和林七说闲话打发时间。
这一日,从皇宫到英亲王府,再到京城各个府邸,气氛诡异而微妙。
当日夜,雷鸣电闪,下起了大雨。
谢芳华被雷声惊醒,动了动身子,秦铮立即轻轻拍她,“是打雷了,没事儿,继续睡。”
谢芳华安心地窝在他怀里,待了一会儿,听着一波一波地电闪雷鸣,睡不着,没了困意,小声说,“在无名山的时候,每逢打雷,我都想着,若是一个大霹雷下来,会不会将整个山都给劈开了。”
秦铮搂着她的手一紧。
“后来,打雷的时候,我就跑出去,观察雷电在山顶的落脚点。”谢芳华回忆,腰间传来疼痛,她拉回思绪,小声说,“你勒疼我了。”
秦铮语气不愉,“你竟然在雷鸣电闪时去山顶?你就不怕出事儿?”
“那时候真没怕,我只想着怎么将无名山给毁了。”谢芳华轻声说,“因为无名山皇室隐卫巢穴,才是南秦背后阴暗皇权的刀,要想保住忠勇侯府,我必须先把这刀给毁了。”
秦铮不言声。
谢芳华沉默了一会儿,又小声说,“后来真让我给找到了方法,关星象,天变、大雨、雷鸣、闪电,天时地利,正是好时候。”
“八年呢。”秦铮偏头吻住她,声音低喃,“只要你回来,总归是好的。”
谢芳华心下触动,回应他的吻。
秦铮忽然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唇齿缠绵,低低问,“歇过来了吗?”
谢芳华红着脸点点头,白天因为做衣服,晚上上了床,两个人都累了,尤其是她,自然没做什么就睡了,如今被雷闪打醒,倒是正是好时候,她伸手搂住他的脖子,身子轻轻贴向他身子。
秦铮呼吸一窒,灼热席卷包围她,将她困在自己身下怀里,这样那样地变成他想看的模样。
外面雷鸣电闪,室内春宵几度。
帷幔内云困雨歇时,已经几近天明,外面雷鸣电闪也停了,但是大雨依旧在下。
谢芳华疲惫地在秦铮的怀里睡去,秦铮揽着她,摸着她如玉温滑的肌肤,满足地爱怜片刻,也闭上眼睛跟她一起睡去。
响午时分,谢芳华醒来,秦铮已经不在身边,她伸手摸了摸,身边被褥冰凉,慢慢地坐起身,挑开帷幔,见窗外大雨依旧下着。
她披衣下床,走到门口,打开房门。
门外,大雨哗哗,雨打落梅,地上尽数是落梅花瓣。
“侍画、侍墨!”谢芳华站在门口喊了一声。
“小姐!”侍画、侍墨从隔壁房间冲出来,“您醒了?”
“秦铮呢?”谢芳华问。
侍画、侍墨对看一眼,轻声说,“一大早上,有人来报,西山军营出了事儿,小王爷被喊走去西山军营了。”
谢芳华蹙眉,“出了什么事儿?进来说。”昨天实在是累了,她早上竟然没听到丝毫动静。
侍画、侍墨进了屋,抖了抖片刻身上便染上的水渍,说,“听说是发生了斗殴,打死了人。其中一个是范阳卢氏的世家子弟,叫卢艺,是左相宗族的子侄,另一个人是永康侯夫人娘家的亲侄子,燕小侯爷的表兄。叫李昀。”
“谁死了?”谢芳华又问。
“范阳卢氏的子弟。”侍画道。
“我记得永康侯夫人的娘家是赵郡李氏,也就说那个人是赵郡李氏的子弟了。”谢芳华道。
侍画点点头,“据说叫李昀,他还是京中掌管宫廷禁卫军李统领李澜的堂兄。”
谢芳华忽然道,“右相也是出身李家,他们和右相可有关联?”
侍画愣了一下,点点头,“奴婢知道小姐醒来要问,小王爷走后,奴婢就派人查了。右相虽然是李氏的分流,但揪起根源,也在赵郡李氏。只不过,三代以来,右相府自立门楣,赵郡李氏的人也不像范阳卢氏一样总是出现在百姓的视线中,与右相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