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芳华被秦铮拉着出了正院,走得远了,还隐隐能听到正院的骂声,她几乎从来没见过英亲王妃心疼花心疼得这个模样,不由抬眼去看秦铮。
“你个死孩子,小混账,哎呦,我的花,这几个嫩芽是好不容易长出来的,就这么被你摧残了,真是辣手摧花……”英亲王妃不见他回来,一时捧着花心疼得不行,口中不停地骂他。
秦铮仿佛没听见,拉着谢芳华脚步轻快地出了正院。
“臭小子,你给我站住!”英亲王妃心疼地看着自己的花少了好几个新长出的嫩芽,大怒。
秦铮见她过来,手中的一片嫩芽随手扔在花盆里,向谢芳华走来,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一把拉住她的手,拽着她迈出了门槛。
“臭小子,你又揪我的花,小时候的毛病,多大了怎么也不改?”英亲王妃进了屋,一眼就看到站在窗前的秦铮,见他正在揪花,顿时急了,放开谢芳华,就疾步走了过来。
秦铮正在正院画堂的窗前摆弄花草,见二人从外面回来,亲密地挽着手说着话,若是不识得的人,真还以为是一对母女。他看了一眼,收回视线,伸手揪了花叉处新长出来的嫩芽。
二人说话间,回了正院。
谢芳华也跟着叹息一声,平民百姓有迫于生活的苦,可是他们不知生在富贵之家虽然吃食穿戴不愁,却步步险境,有的人更是拿命在博命。
英亲王妃“扑哧”笑了,“还没发现你是个贫嘴的。”话落,叹了一声,“可不是吗?外面的人看我们富贵滔天,出行有马车,仆从前呼后拥,穿戴金银珠翠,可是谁又知道我们反而想求那最寻常的生活。”
谢芳华笑着挽住她,“娘还说我们,若是让您选,您也未必想出身清河崔氏,未必想嫁入这荣华富贵之地。”
“你们两个死孩子,到底是一个性情。”英亲王妃忍不住拍谢芳华,又气又笑,“别人羡慕不来的富贵荣华,放在你们俩眼里如尘土一般。传扬出去的话,真真是气死个人。”
谢芳华感叹,“世人不知身份越高,背负的越多,责任越重的道理。荣华岂是那么容易天上掉馅饼的?若是有选择,我到宁愿不托生在忠勇侯府,秦铮也未必想托生在英亲王府。”
英亲王妃笑了一声,“同是王子公孙,也要分三六九等。英亲王府是嫡系嫡子,这是事实。任谁也抹不平?就如秦浩,总是看我铮儿得的多,可是他只能认命没铮儿命好托生在我肚子里一样。”
谢芳华淡淡道,“人各有志吧!您觉得裕谦王待在岭南好,可是裕谦王一家却觉得京城更好。您羡慕裕谦王在岭南的平静,可是裕谦王却羡慕英亲王府在京城的富贵鼎盛。同是王子公孙,怎么甘心一辈子不如英亲王府?”
看着裕谦王妃上了马车后离开,英亲王妃拉着谢芳华的手往回走。走到内院,无人处,她叹了口气,“京城既是繁华地,也是是非地。我真是不明白,裕谦王一家为何非要卷入进来做什么?他们已经是王子公孙。好好地待在岭南平静过活有何不好?一着不慎,累及子孙。”
谢芳华见秦铮没有送的意思,她随着王妃一起将裕谦王妃送出门。
英亲王妃也不多留她,亲自挽了她的手送她出门。
裕谦王妃掏出娟帕,抹抹眼睛,“王嫂,那我就先告辞了。”
“说什么死不死的?你的亲孙子,你也不想他出事儿。”英亲王妃打断她的话。
裕谦王妃面色好些,“我也这么想,所以,立即来找王嫂你帮忙了。”话落,她叹了口气,“毅儿和佩儿已经启程去郾城了。希望苍天保佑,否则这都是我的错。我瞒着王爷带儿媳妇儿和孩子进京,却出了这等事情,我万死不能赎罪。”
英亲王妃点点头,“你也别太忧心,十有**奶娘和孩子应该是被人劫持了,否则当日你那么快让官府搜查,又守死了东西南北四门,冲散或者意外的话,孩子早该找到了。如今无影无踪,定有谋算。所以,由此推断,孩子还平安。”
裕谦王妃闻言神色顿了顿,面色忽然有些奇异,点点头,“谢谢王嫂,我知道了,这就回去和王爷说,王爷同意,我们就一同进宫。”
英亲王妃对裕谦王妃又道,“虽然我和华丫头都请娘家相帮找人,但到底不如官府有威慑力。所以,弟妹,我劝你,你和王弟还是进宫见皇上一趟吧!我们宗室子孙,都是金贵之身,皇上前些日子虽然病得下不来床,但是这两日据说又有气色了。今日漠北军权的事儿定了,目前也没啥再为难烦心的了。所以,找孩子是大事儿。他一定相帮的。另外还有太子,太子不像我家这个小子整日里不务正业,他能平安去漠北,又能平安从漠北回来,沿途这一路,势力遍布,可想而知。”
谢芳华不再说话。
裕谦王妃闻言连连点头,“我听说谢氏米粮的云澜公子三年来一直在平阳城,平阳城距离郾城不远。更何况忠勇侯府的庶务现在是云澜公子打理,只要他开口相帮,依凭谢氏的能力,一定有效果。劳烦侄媳妇儿了。”
谢芳华笑笑,和气地道,“婶子张嘴来请,我自然不好推脱,不过我以前久病缠身,醒来后哥哥虽然让我接管谢氏庶务,但是我自认为没能力,于是就将谢氏给分了,各守各家。如今谢氏的确不比以前了。您可能才进京,还不知道,朝中的任命马上就要下来了,太子力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