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允听罢点点头,“这位昔日的四皇子,当今太子,实在是不可小视。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将漠北三十万大军夺在手中,利用北齐和南秦边境的守军粮草动乱一案,我手下忠心跟随我的副将死的死,伤的伤。诚如他所说,若是他想要我这一条命,我也活着回不来京城。尤其是开始那大半年,我竟然还很是欣赏他,觉得你和秦铮赐婚,不能嫁他可惜了。”
谢芳华给他请安,简单地叙说了秦钰拖着谢墨含不让回府之事,又说了他怕是又什么算计,不会让她和秦铮尽快大婚。
他来到后,见到谢芳华和言宸一笑,“这么早你们怎么就过来老侯爷这里了?有事情要谈?”
除了他外,有谢云澜和谢林溪在府内,现在的忠勇侯府比以前热闹了不知多少。
不多时,谢云澜和谢云澜还没来的,崔允便进了荣福堂。他自从回了京,免了武卫将军职,打算返乡,皇上没准后,就待在忠勇侯府,每日早中晚陪老侯爷在一处用饭、下棋、喝茶、聊天。有了他,老侯爷倒也不觉得闷了。
“是!”侍书转身去了。
谢芳华在窗前站了片刻,既然哥哥没事儿,她就放了心,但也不能什么都不做。想了想,对门外站着的侍书吩咐,“你去请云澜哥哥、林溪哥哥过来这里用膳。”
蓝离点点头,瞬间又离开了荣福堂。
谢芳华松了一口气,点点头,“好,你回去吧!好好护着哥哥,别让他出事儿。”
“世子被四皇子拉去狩猎了,派我回来传话,让老侯爷和小姐放心,太子不会对世子如何。他只是被拖住,无法立即回来而已,让小姐安心准备大婚。一定不要到太子跟前找他。”蓝离道,“免得中了他的圈套!您如今只管待嫁就行。”
谢芳华转头来到窗前,看着这黑衣人,一眼就看到了他身上的腰牌,认出是谢墨含身边几乎从不现身的隐卫的蓝离。立即问,“哥哥呢?”
她话音刚落,一个黑影出现,落在荣福堂院外的窗下,“老侯爷,小姐!”
“秦钰……”谢芳华磨牙,“他果然是故意的攻心!算准了我会以爷爷的身体不适去请。”顿了顿,她冷声道,“可是那又如何?若是知道皇后有恙,他还能继续去狩猎?”
“今日免朝,太子自从监朝以来,有一个多月没休息了。”侍书道,“休沐一日,也说得过去。只是世子刚回京,家门还没入,就被他拉去了。您让我传的话说老侯爷身体不适,想念世子,根本就没来得及传。”
“他不是监朝吗?代理朝政吗?早朝呢?”谢芳华沉下脸。
侍书也紧张不安,“太子府的人是这样说的,我不信,又特意去城门问了一趟,守城的人说,的确是看到太子和世子出城了。除了他们二人外,还有监察御史府的郑公子,翰林大学士府的王公子。”
“什么?”谢芳华腾地站了起来,“如今都这个时节了,他拉着哥哥去狩猎?”
这时,侍书回了府,知道谢芳华来了荣福堂,匆匆也赶来了,禀告,“小姐,我去得晚了,今日天还没亮,太子殿下拉着世子去狩猎了。”
谢芳华定住了心神。
家有一老,犹如一宝。
谢芳华心一瞬间落下了一半,爷爷说得对,她的确是太在乎秦铮了,在乎到有点儿事情,便坐不住了。也许秦钰就是要先攻心,让她紧张,怀疑,担惊受怕,不得安宁,然后他再出手。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谢芳华心思一动,眸光亮了亮,“爷爷说的是!”
老侯爷冷哼一声,“怕什么?你是太在乎秦铮那个小子了!是想顺顺利利地嫁给他?所以现在有点儿什么风吹草动,你就坐不住了?担惊受怕了?可是担惊受怕能管用?有这个紧张忐忑的心思,不如给秦钰制造点儿麻烦,让他没法为难你们的大婚。”
谢芳华坐下身,难得在老侯爷面前露出忧色,“爷爷,秦钰实在是,我怕……”
“不用担心他!他是忠勇侯府世子!临汾桥圆满地按期完工,他做得很好。秦钰目前还不敢将他如何!你只安心待嫁!”忠勇侯摆摆手。
谢芳华点点头,“是啊,我怕秦钰拿哥哥作伐。”
来到荣福堂,忠勇侯刚起床,见他们二人来了,他看了谢芳华一眼,“担心你哥哥?”
二人一起出了海棠亭,向荣福堂走去。
言宸点点头。
谢芳华忽然道,“爷爷现在应该起了,你随我去荣福堂吧!看看爷爷有什么主意。”
“即便他不懂感情,不喜你,又如何?他和秦铮的争斗,岂能就此善罢甘休?他岂能让秦铮顺利和你大婚!”言宸叹了口气,“况且你还是忠勇侯府的小姐,你要有心理准备。”
谢芳华脸色发沉。
“皇帝一辈子心里很苦吧?尤其是英亲王和英亲王妃就在这京中,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尤其他还是因为交换了最重要的情意而坐上的王位。他这么多年的苦痛艰难,怎么能不被长在他身边的秦钰所感?”言宸收回视线,看着谢芳华,“所以,你和秦铮的大婚,又如何会顺利?”
谢芳华静静听着。
“自古来,江山天下,红袖美人,缺一不是佳话。”言宸看向皇宫方向,在海棠亭里,能看到巍巍宫阙,琼楼玉宇,他难得地话多了些,“当今皇上和英亲王妃未能相守的这一段感情没有随着时间过去而淹没。反而小辈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