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方心怡又道:“这三种可能中,第三种是最难可能的,可以放过。只前面两种,要是是每一种,问题又有两个。一是,皇上怎么得到的钥匙?二是,他是怎么做得到,自己开了门后,再在通过门后把门重新锁上?”
“是,这很让人费解。”王太后再度点点头。
“所以,”方心怡接着又道,“最有可能的是第二种,有人在暗中为皇上开了方便之门。”
“会是谁,如此大胆,敢给皇上开这方便之门?”王太后气道。
方心怡面色却极是平静,瞧着王太后的火气,她反是笑了。
“你笑什么?”王太后恼道。
方心怡微一伏身:“请娘娘恕臣无礼之罪。”
王太后冷哼一声:“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
方心怡又是一笑,却没有立即回答王太后的问话,而侧眼看向高月明,笑道:“高公公,你怎么还跪着啊?”
高月明低垂着头,他虽近身服侍了王太后二十年,却还是深深惧怕着这个太后喜怒无常的性子。丝毫长不出王太后这个表妹的胆子。对于方心怡的笑话,他只是不言不语,且把头垂得更低了。
“行了,月明,你起来吧。”王太后终于发话道,“以后把心眼给哀家放多些。哀家是喜欢你的老实本份,但作为宫中的老人,没点心眼,你又治得住谁。”
“是,奴才谨遵娘娘的教诲。”高月明又深深的一个叩首,这才站起身来。
王太后哼了一声,瞪向方心怡,冷声道:“心怡,现在你可以说了吧?”
方心怡再度伏了伏身,回道:“娘娘说给皇上开门的人大胆之人,可有想过,敢不给皇上开门的,才是真正的大胆?”
王太后脸色一沉:“你这是什么意思?”
方心怡躬自回道:“想这天下,本应该是皇上的。而娘娘,不是到了现在,还在怕着他人说后宫干政的闲话吗?”
王太后恨恨的磨着牙齿,顿了半晌才又说道:“那心怡,你待如何?”
方心怡半闭着双眼,沉吟道:“想娘娘一来无绝对的兵权在手,二来无得力的暗桩和密探特务。直至现今,南北镇抚司,娘娘都没取得一个在手。娘娘所以能让人听话,能拥有的如此大的权力在手,这全来自于皇上。是因皇上一直在受着娘娘的监控,是别人不敢反对皇上,无法反对皇上而已。”
王太后沉着脸,盯着方心怡的双瞳仿是夹着利剑:“你想说什么?”
“娘娘不会不知,”方心怡避开王太后眼中的利剑,垂手而道,“只要哪一天,皇上摆脱了娘娘的控制,或是有什么人,取代了娘娘对皇上的控制权。那么,到那时,娘娘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必如天上的烟火,亮过之后,就消失无踪。”
“你刚才已经说了,哀家怕别人说后宫干政的闲话。”王太后冷声道。
“娘娘现在被别人说的闲话,已经不少了。”
“所以再多一些也无妨吗?”
“娘娘到现在还放不开吗?”
王太后冷声一笑:“心怡,你说,这天下到底是谁的?”
方心怡微仰着头:“娘娘想让它是谁的呢?”
王太后冷笑一声:“想我自十五岁嫁于先帝,从未得过他的一分信任和宠爱。只因我娘家有势,先帝才一直留我在身。而我娘家的人,从未问及我嫁过门后的生活,他们关心的,只是我能给与他们多少。呵呵,心怡你呢,你呆在我身边,最关心的,不也是这些吗?”
“娘娘——”
“心怡,你真说得对极了,要没了皇上,我实际上什么都没。就算我财富的主要来源,长江航运上的那千余艘船只,它们的实际控制权,也都在你方家和田家的掌控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