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兄,如何是好?没想到老九成了大唐的使者,若是等他去了西京,就不可收拾了!”高明翔急道。
“那你觉得该怎么办?阻拦他去西京?人家现在是大唐的官身,奉的是营州长史府之命,怎好拦阻?”高明安皱眉。
“他是营州方面来的,并不是青州。弟之前问过赵录事,咱们渤海国不受营州辖制,咱们尊的是平卢节度王师范,这是大唐朝廷颁下的定制!”高明翔酒宴之前曾经找过军中赵录事,赵录事是位老学究,对律令体制都相当熟稔。
高明安想了想,还是摇头:“老九奉命所来没有别的事情,只是营州方面的通商总办,据说只管行商接洽,这事跟咱们渤海国受哪里节制没有任何关系。”
高明翔道:“总之不能让他去西京……”说着说着,又咬牙道:“干脆就在此地做个干净!他从营州过来,一路兵荒马乱、道途不靖……”
高明安犹豫半晌,终于还是道:“擅杀唐使,这可不是你我兄弟能够承担得起的重责!这些事情还是交由大人来决定吧。这样,你……”他本想让高明翔“陪同”高明博回西京,但见到自家兄弟脸上的狠状,不免联想到其为人,终究还是不放心,干脆道:“你坐镇正州,好生看家,反正现在契丹人也没什么动静,听老九说他们被唐军打破了胆子……为兄亲自押解他们去西京。至于如何处理,且看大人的意思,事情毕竟太大,还需他老人家拿主意方可。”
高明翔还想再劝,高明安却始终不允,高明翔只得无奈叹息。当夜,两兄弟修书一封,急报西京高府。
第二天,等高明博醒来已是午时,高明安本想再劝他于正州多歇两i,高明博却归乡心切,急于上路,高明安便只得点了二百军士一路同行。高明博见这位嫡兄亲自护送自己回西京,以为对方是看自己“唐使”的身份才如此厚待,不免又是一番唏嘘感慨。
一路上高明安走走停停,故意拖延着行进的速度,高明博催促了几次,只是不愿快走。这下子,高明博已经开始jing觉了。他的真实身份是营州军调查统计局的密谍头子,半年的事务历练下来,眼力极好,一开始没有发觉异样,只不过是回到家乡心情激荡而已,此刻却回过神来了。
夜间歇宿于官道边的驿站之时,经历张小花悄悄来到高明博的房间。
“高从事,情况不太对劲。”张小花小声道。他是从幽州投奔刘巴而来,之后便跟随刘巴在营州军行人处做事,是调查统计局中的老人,也是行动部门的jing干人员。此人在柳城事变中曾经意外暴露过行踪,不过事后证实,这起意外与他无关,纯属盯梢对象于赖记忆力惊人所致。这次随同前来渤海国,便是准备用他筹建西京情报站并出任情报站录事一职。
“张经历也看出来了?”高明博凝眉苦思,他的嗅觉极好,已经察觉到其中必有古怪,只是想不出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那个高郎将与其说是护送咱们,不如说监押更合适,某路上注意了,那些渤海军士时刻盯着咱们的所有人,一直在防备着咱们。刚才布置守夜的时候,那几个军官都不许咱们的人出门,说是保证使团安全,实际上眼神不善!”
高明博点了点头,但他想来想去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便只能吩咐张小花:“让大伙都jing醒些,每房都留人守夜,所有人睡觉的时候兵刃不许离手!”
张小花答应着下去布置了,只留高明博一个人对着房中晃动的烛火苦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