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人,那就这样吧,哀家听说你是人民党的主席,你就让议会讨论一下,让他们出台个议案,要求修史,然后让哀家同意了便罢。”隆裕叹了口气,“当年咱们立宪没搞成,现在有国会了,又共和了,还得顺着这个路子再走一趟……不过,哀家希望如你所说,让徐、赵两位大人主持修史,经费、人员也请议会予以保证。”
“太后圣明,以后民众定会感激皇室识大体之作为的。”秦时竹说,“一旦有了这个议案,大内库藏的档案、文书、资料就都可以利用了。一些以讹传讹的谣言,必然会不攻自破。”
“太后,您要三思啊……”赵尔巽泣不成声。
“大清已经退位了,咱们要把史书修得漂漂亮亮的,给列祖列宗一个交待。这修史,让别人做我不放心,你们两位既是多年的老臣又是翰林,便好好去做吧,希望我有生之年还能看得见……”隆裕说罢,泪如雨下。
“臣……等领旨。”徐世昌和赵尔巽算是接受了这个任务。
“赵公,当日革命起事,时竹多有得罪,今天在这里,当着太后、王爷和老相国的面,我给您赔礼了。”
赵尔巽一愣,随即摇摇手道:“复生,过去的事不说也罢。你是个念旧情的,这我清楚,所以当时有人闹事(金还事变)我也不愿给你添乱。这半年多来。你掌权东北,也算是为老百姓做了不少好事,我年纪虽然大了。但心如明镜,你还是好好做你地巡阅使罢。咱们俩的是非恩怨就此一笔勾销。”
“秦大人,哀家还有件事求你帮忙。”
“太后有话请讲。”
“我这旨意一下,免不了还有遗老遗少要闹事的,你若是捉住了,哀家求你给他们留条活路。”
“这……倘若他们只是以文字讥讽,那倒也不碍事,可若是勾结外人。武装叛乱,恐怕……”
“哀家听说你虽然在东北废了八旗,坏了祖宗地制度,但给咱们满人都分了田,就连京城这帮子弟也得了便宜,哀家谢谢你啦……若真的推行五族共和,要闹事的人也会少的。哀家会给他们一道旨意,让他们安心认命的,若是还执迷不悟,不遵从哀家的谕旨。哀家就当没这些个人,随便你处置吧。但满人的好老百姓,还指望着你好生看待……”隆裕说了半天,咳了好几次。
“多谢太后。”秦时竹想,这下处理各地明里暗里的对抗可要省事不少了,“太后胸怀百姓,将来修史,必然有浓墨重彩地一笔。”
隆裕摇了摇头——大清的江山都是在我手上断送的,还指望浓墨重彩?
“这次你来拜见,哀家也没有什么东西赏赐给你。这还有老佛爷留下来的一柄玉如意,是哀家心爱之物,就送给尊夫人吧。”
“既然是太后心爱之物,这如何使得?……”秦时竹想推辞。
“复生。既然是太后赏赐,你就收下吧。”别人都劝他。
“谢太后、王爷!”一番推辞后,沈蓉欠了个身,从世续手中接过了玉如意。
回去的路上,沈蓉端详着手里的玉如意,对秦时竹说:“这孤儿寡母的,也忒可怜了些。”
“唉,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秦时竹叹了口气。“如果当时不是假立宪而是真立宪。那绝对还能苟延残喘一番……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官修《清史》一案,就此拉开了序幕。由于准备得力,资料翔实,虽然仍不免有观点保守陈旧的憾事,但二十年后《清史》成书时,远远比真实历史中的《清史稿》质量要好。
至于隆裕的旨意,先是通过各大报纸刊登,真品又让秦时竹带回了北疆,遗老遗少们虽然痛哭流涕,但至少收敛了不少,各地地内务部门都松了口气,也算是皆大欢喜吧。
接下来的事务安排是层出不穷,第二天一早上,英国驻华公使朱尔典就在莫理循的陪同下来拜会秦时竹。
“朱尔典先生,幸会幸会。”秦时竹热情地招呼。
莫理循还在东张西望。
“莫理循先生?您在找什么呢?”
“啊,没……”莫理循不好意思地回答,“我很想找贵夫人做一个专访。”
“想不到莫理循先生对我的夫人这么感兴趣。”秦时竹打趣道。
“不,不,不。”莫理循吓坏了,他可没胆量勾引秦夫人,当下结结巴巴地说,“我……我觉得秦夫人是中国少有的杰出女性,如果通过报道介绍到欧美各国,对于宣扬巡阅使阁下的个人威信和中国的面貌,都是大有裨益的。”
“哈哈,莫理循先生真会开玩笑。”秦时竹笑道,“如果真是这样,你应该去采访袁总统的夫人才对。”
“可……可是袁先生的夫人太多了,我采访哪个好呢?再说,在基督教地教义里,只允许一名妻子的,虽然国情不同,但如果我真要这么宣扬了,欧美的民众可能会对袁先生留下不好的印象。”
“不会地,我听说西洋有不少小姐们渴望冒险,如果他们知道袁总统已有这么多夫人了,恐怕不会再介意成为下一个……”秦时竹和他有一搭没一搭的闲扯,听得朱尔典皱起了眉头。朱尔典轻轻咳嗽了一下,莫理循立即收住了话题,他今天来可是陪朱尔典来拜访的。
“巡阅使阁下。今天我来拜访,是有几件重要地事情和您商议,您看……”朱尔典扫视了周围一下。
秦时竹示意所有的侍者都下去。并让警卫带好门在外面值守,然后又指了指在一旁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