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喝得酒最少,最能感受到被敌人包围之后的恐惧。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我们第一次碰面就被发现了!这是为什么?!”皮铎夫抓着长发,绝望地哭喊。
普耶夫左手拿着皮盾,右手挥舞短枪,皮盾向前一挡,勉强拦住砸来的铁锤,左臂在碰撞的巨响中无力地下垂。
“砰砰!”两下重锤砸在他的腰上,一丝血水从口角流下。
松鼠从他的领口钻出来,紧接着龟缩回去。
“咻..”普耶夫压低声音,吹出一声微弱的口哨。
松鼠钻出头来,黑色小眼睛仰望自己的主人。
“咻..”
普耶夫用尽全力刺出短枪,锋利的枪尖戳在士兵的盾牌上,划出一条纹路,发出一声刺耳又尖锐的噪音。
他再度吹出微弱的哨声。
小松鼠不舍地在主人的脖子上蹭了下脑袋,然后蹦到地面上,在众人的脚边穿梭。
小松鼠奔向房门,即将逃离屋子。
守在门口的士兵发现了这个小不点,高高举手中的铁锤…
“不!”普耶夫嘶吼一声,“我投降!不要伤害它!”
普耶夫扔开手里的盾牌和短枪,举起双手走向房门。
守在门口的士兵,和在屋内混战的所有人都为之一愣。
刺客头领手持砍刀扫在盾牌上,反震的力道令他的双臂酸麻。
此时一听自己的同伴竟然投降了,着实吃了一惊。
在他走神的瞬间,一面盾牌重重地拍在他的砍刀上。
“吼啊!”刺客头领握紧弯刀一挥,反劈回去,刀刃与盾面砰的一声相撞,虎口蹦出一片血丝,差点握不住自己的兵器。
刺客头领瞥了一眼普耶夫举手投降的动作,还有从门口窜出去的松鼠,大骂道:
“妈的!就不该让你们驯兽师参与进来!真见鬼!”
屋外数米开外的地方。
马尔斯见到一个斗篷人高举双手从屋里走出来,也看到了那只转身爬回主人身上的小松鼠。
他及时拦下将要击发弩箭的士兵,让对方去把斗篷人控制住,然后朝着屋内喊道:
“投降!我们不杀俘虏!你们只要投降,就能受到公平的审判!只要没杀过人,就不会被处以死刑!”
“我投降!我投降!我没杀过人!我没有杀过人!”
皮铎夫张皇地从桌板后面爬出来,手脚并用翻过窗户,重心没把握好,脸朝地面跌下窗框,载进窗外的泥土里。
刺客头领见到皮铎夫投降,脸色蓦然发急,大喝一声冲上去想要劈死这个叛徒,但被几面盾牌给顶了回去。
马尔斯站在屋外,让身边另一个士兵去控制住那个长发男人。
“看到了吗!?只要投降,就不会死!我说最后一遍,你们会接受公平的审判!只要没杀过人,就不会被处以死刑!”
屋内的刺杀者只剩下三人了。
不对。
应该说是两人。
后背中箭的卡库夫,已经彻底昏迷过去,脸色发白发灰,进气多出气少,和死了没什么区别。
“没杀过人..就不会..死刑..”
塞伦夫举着双斧,眼神迷离地回忆了一番。
他的脸上升起凶狠的神情,鹰钩鼻低垂到嘴巴前,肆意地放声大笑,状似癫狂,“哈哈哈!我会被处以死刑?我会被处以死刑!我要砍死你们!!”
他大踏一步,往前砍出斧头。
瓦里克不再留情抓活口,身上的金属甲胄膨胀一圈,转瞬间挥出两锤,速度快到连屋外的夏佐都没看清。
“砰砰!”两道锤影一左一右砸在塞伦夫的腰间。
“噗..”塞伦夫吐出一口鲜血,斧头从手中滑落,身子软绵绵地跌向地面,大口大口地吐出血沫。
只有刺客头领一人站着了。
他背靠墙壁,砍刀架在身前,呼哧呼哧地喘着酒气,“来啊,来打我啊,一帮杂种。”
马尔斯走向平房,在窗前停下脚步。
头领看了一眼窗外人影的服饰和淡金色的头发,叫嚣的样子更甚,“呸!学府的走狗!”
夏佐飘在半空中,听到这声咒骂后眉头一皱。
马尔斯更不用说了。他见此局面,知道劝降无望,朝着攥紧铁锤的瓦里克一点头。
噗噗..
几声闷响从屋内传出,这是钝器砸中血肉之躯的声音。
夏佐飘下来,朝着窗户里看了下,默叹一声后飘得更远一些。
血腥味在屋子里弥漫,被铁锤砸得皮开肉绽的画面令他感到有些膈应。可能是提神药剂的缘故,他没产生反胃之类的负面状况
马尔斯的表现,让夏佐颇为诧异。
这位担任了两年多驻城法师助理的学长,似乎早已适应这种敌人惨死的景象了。
夏佐见马尔斯如此镇定,心里的焦躁渐渐平复下来。
稍后的事情,就交给士兵来处理。
停留在远处的军用马车队行驶过来。
士兵们把尸体抬到马车上,再把投降的俘虏押上车。
房子里有价值的东西被清扫一空。
那些涉及到刺客身份的信件,都被马尔斯收下。
夏佐飘在马尔斯身后,跟随对方飘向一辆马车。
瓦里克扭头看了下身后的空气,目光注视的地方正是夏佐所在的位置。
高达8点的感知,和数十年的作战经验,让他敏锐地察觉到队伍后头的尾巴。
马尔斯拍了拍瓦里克的臂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