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长县在渝城的上游,距离渝城七十多公里。
行动处行动科在家的所有成员和特务大队的120人,一共180多人,乘坐六辆卡车,于午夜12点出发。
由于路况不好,花了四个来小时,才抵达天长县城。
此时,天已经蒙蒙亮了。
按照计划,六十个人装扮成各色人等,散布在天长县的码头,各个路口,市场、街道、饭馆、旅店等各处,就等着黄甲寅前来。
剩下的人,分成两队。
一队征用了天长县最大的旅馆,挤满了各个房间。旅店的老板和伙计被控制,换上了行动科的人。
另一队人入住了天长县首富乔志发的宅子,等候命令。
赵立冬和滕群生,就在乔家宅子这一队中。
“滕处长,叫弟兄们都睡一会儿吧,黄甲寅上午不会来,得等到下午一点到三点才会到,那个时候再起来行动也不迟。”
赵立冬劝道。
“兄弟,不行啊,此事事关重大,马虎不得,必须随时都全神戒备。”
“既然如此,那我去睡觉了,中午吃饭的时候叫我就行。”
“这个……,也好,有情况的时候,我再叫你。”
这个家伙,心可是够大的。这个时候,这么大的行动,他竟然还要去睡觉?
不过,他是怎么知道黄甲寅会在一点到三点来?
滕群生想问的时候,赵立冬已经走了。过去一看,这个家伙还真的不客气,在乔志发卧室的大床上躺下了。
唉,心大啊。
可是心大运气好啊,竟然能发现这么重要的线索。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中午的时候,没等滕群生叫,赵立冬自己就起来了,正好赶上开饭。
乔志发虽然不认识军统的人,但军统的大名早就知道,主动承担了这一队人中午的伙食。
处长滕群生和赵立冬自然单独招待,乔志发亲自作陪。
滕群生怕误事,不敢喝酒。赵立冬倒是满不在乎,跟乔志发喝了一杯。吃完饭之后,跟滕群生打了个招呼,说自己出去转转。
“不行啊,老弟,他们就是冲着你来的。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的,局座回来还不扒了我的皮?”
代学农还不至于这么看重我吧,为了我这个人,就扒了自己亲信的皮?太夸张。
“好吧,我就不出面。一切都交给你来处置。我回去睡觉,完事儿叫我。”
“行行行,你安心睡觉吧。”
下午一点十分左右,码头上的眼线来报告,说经过比对照片和警察检查证件,黄甲寅下船,登上了码头。目前已经到了街里,正在一家饭馆儿吃饭。
滕群生命令继续严密监视,随时报告黄甲寅的动向。
这边安排好了,心里寻思着李杰克是怎么知道黄甲寅这个时间到的?
随后他就觉得,这没什么神秘的。
从渝城到天长的船只有这一班,黄甲寅只能乘坐这班船。不仅李杰克能推断出来,他滕群生也推断出来,黄甲寅可能在这时候到达天长县城。
接下来不断有消息传来。
黄甲寅吃完饭,叫了一辆四海车行的黄包车,在街上转悠。遇到四海车行的车,就说几句话。
这个四海车行的背景,也很快查清楚。
四海车行是三个月之前成立的,一共有二十五辆黄包车。老板张连贵是从外地逃亡过来的,车夫也都是从外地逃荒来的。
据说张连贵可怜那些外地人,专门招收逃荒过来了的人,不收本地人。为此,还跟本地人发生了一些冲突。
本地原来的车行,因为被四海抢了生意,对张连贵颇为不满。曾经放出话,说要把四海车行赶出天长县。
但是没几天,那个车行老板因为喝多了,掉进江里淹死。赶走四海车行的事儿,也就不了了之。四海车行也因此在天长县站稳了脚跟。
“这个四海车行有问题,严密监视车行和市面上四海车行的黄包车动向。”
滕群生想起了不久之前的日谍案。那一次,青城率领的敢死队成员,主要就是码头工人。
这一回用黄包车车夫作为行动队成员,也是应有之义。
各路消息陆续传来。
四海车行的黄包车不拉客了,纷纷回到车行里面。
黄甲寅到了四海车行,进去之后就没出来。
四海车行的门口,有两个人守着,不让外人进去。
四海车行的管家,到码头上买明天的船票。
信号越来越明确,整个事件的轮廓越来越清晰。已经可以确定,四海车行很可能就是日为间谍组织的老窝。
“行动队包围四海车行,逮捕所有人,如有抵抗,格杀勿论。暗探队逮捕街面上所有的黄包车夫,押到县政府逐一甄别。没有我的命令,不得释放。”
“所有人准备好,鞭炮声响起,统一行动。”
滕群生下达了命令,就准备前往四海车行。想起了李杰克,就到了乔志发的卧室去看看。
里面已经没人了。
这个家伙,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早些时候他跟乔志发的三姨太说说笑笑,没准儿去勾搭三姨太了吧。
真是fēng_liú成性,死性不改,活的倒是自在。
滕群生也顾不上赵立冬,就下了楼,带着手下们前往四海车行。
四海车行在县城西部,县城不大,很快就接近了。
见滕群生过来,行动科长高阶过来。
“他们似乎发现了咱们的行动,院子里面的人都开始戒备,不少人都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