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第二天太阳升起的时候,山谷之中升起了一团迷蒙的薄雾。
许慎他们这边是休息最充分的一个小团体,因为有篝火,所有人早上起来的时候衣服都是干燥的,也没有被露水打湿,最主要的是,这一觉真的特别解乏。
但山谷中其他的难民就没有这么好运了。
很多人根本就没点篝火,他们没有那个意识,没有那个条件,也没有那个手段。
毕竟许慎他们队伍里就有一个人形打火机,老王点一堆火连根火柴都不需要耗费,实在是比别人省事了许多。
本来一开始住在避难所里的时候,许慎是嘱咐大家都要低调行事的,觉醒者这个身份能不暴露绝对不暴露。
但现在避难所都没了,逃亡的路上也就不用在乎那么多了,觉醒者的身份可以放心的亮出来,而且这还对许多心怀鬼胎之辈具有震慑作用,省了他们很多事。
否则,光是他们身上这点物资,昨夜就可能会引发很多事情。
力量这种东XC起来是为了更有力的出击,但需要展示肌肉震慑宵小的时候也不能吝啬。
一些难民在冰冷的山谷地面上睡了一夜,今早就出现了个别再也没能醒来的家伙。
他们的家人抱着他们早已经冰冷变硬的尸体,嚎啕大哭,整个山谷中都充满了一种痛失家园和亲人之后的颓丧气息。
这些人反正许慎也没有义务去提醒他们,但同为人类,看到这种场景还是会有些不好受。
老王好心去问一个女人,要不要出手帮忙火化她死去的丈夫,但却被那个女人指着鼻子破口大骂。
她责怪许慎他们冷血无情,如果不是他们早就知道利害不加以提醒,如果不是他们没有施以援手,她的丈夫原本不会去世的。
老王尴尬地站在那里,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对方,但听着那个女人越来越过分的谩骂,许慎的眉头却渐渐皱了起来。
他走过去拍了拍老王的肩膀,带他走回了营地。
远远地还能听到那个女人恶毒的咒骂,诅咒着他们这些人都不得好死。
胡春梅抱着睡眼惺忪的小胡严,一边用铁锅给大家煮着用午餐肉罐头和白米混合起来的肉粥,一边劝慰道:“别放在心上,那个女人只是太伤心了。”
老王有些颓丧地坐在火堆边,久久不语。
他手臂上狰狞的纹身,此刻仿佛都变成了沉默的雕塑。
吃完早饭之后,许慎他们熄灭了火堆再次踏上旅程。
这里距离琼山避难所还是太近了一些,他们决定往东北方向走,绕过省城,回到宽阔的省道上去,如果可以找到一辆有油的汽车就更好了。
山谷中的难民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只是麻木而机械地跟着其他人的脚步移动。
有人看许慎他们开拔了,也收拾了一下远远跟了上去。
尤其是从避难所中心医院一路跟着许慎他们跑出来的那些难民,因为见证过许慎等人的本领,所以下意识地就跟了上去。
他们中,是昨晚想尽办法点起篝火人数最多的,所以也是今天能够跟上的比例最高的。
很多人在冰冷的山谷地面上睡了一夜之后,早上起来就病了。
人在野外,呼吸道感染、感冒这种事情,就已经足以致命。
而拥有篝火的人,至少不会着凉,即便饥肠辘辘,但身体机能还算保存的完好。
等许慎他们从山谷中走出来的时候,身边跟着的难民已经从几百人锐减到了不足一百人,大部分难民仍旧留在了山谷之中。
没有真正在野外跋涉过的人是很难想象这种徒步翻山的辛苦的。
等中午的时候,他们找到了一条山间小溪,很多人都异常疲惫地坐倒在溪水边,开始牛饮起冰凉的溪水来。
许慎却制止了自己队伍中的人这么做,而是要求大家继续寻找干柴,生起火堆来之后,把溪水烧开再喝。
有些机灵的难民,照猫画虎的学着许慎他们的样子,因为他们能看出来,这支小队的野外生存经验绝对要比自己多很多,学他们的样子,总归不会有错。
等许慎他们喝上热水的时候,已经是1个多小时以后的事情了,几个人都渴得不行了。
李尔白喝了一口热水,解开鞋带舒服地叹息了一声,问道:“我看着溪水这么清亮,为啥就不能直接喝呢?”
许慎一边揉着自己的腿部肌肉,一边说道:“野外的山泉、小溪,可能看起来十分干净,但水中却有很多我们肉眼看不到的细菌、病毒和寄生虫卵。把这样的水不经处理直接喝下去,十有八九是要出事的,我们现代文明社会里,人类在城市的保护下已经没有了足够强大的免疫力,不可能像老祖宗那样直接喝生水还跟没事人一样。”
听了他的解释,大家深以为然,老王推了推眼镜赞叹道:“不愧是大学生啊,知道的就是多。”
李尔白则在旁边一脸神秘地看着老王,心中也赞叹道:“能屈能伸大丈夫,什么时候我有王大哥这种觉悟就好了!”
休息了一阵之后,许慎开始要求大家都脱掉鞋子,昨天夜里的逃亡太过于仓促,今天上午又赶了这么远的路,或多或少,每个人脚底都起了水泡,这时候趁着有热水,大家可以轮流洗洗脚,然后挑破水泡,处理干净,才能更好地上路。
大家在他的指导下一一洗了脚,挑破了水泡,又由胡春梅帮着都处理干净,这才重新收拾齐整。
然而大家发现,许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