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边的战斗根本就是一边倒的形势,佣兵们奋力开枪反击,然而这些怪物敏捷之极,即便近距离射击,也大都会被它们如同未卜先知一般瞬间闪开。
偶尔有怪物受伤,也都不是致命伤,反而受伤更加激起了它们的凶性,伴随着愤怒的咆哮声,这些怪物的战斗力反而会节节攀升。
这还不是最令人绝望的事情,可怕的是周围的植物,此刻也纷纷如同活了过来一样,伸展着自己的枝叶,如同一张大网般,将人群牢牢兜在了其中。
头顶上如同瀑布般垂下的枝条,每一根都坚韧的像是一根铁丝,这群普通人怎么能逃得过如此严密的围剿?
不多时,大部分人就都被植物控制住了,然后那些枝条就如同恶魔的触手一般刺破了他们的皮肤,插入他们的血管之中,饱饮起人类的鲜血来。
许多人都被植物的枝条困得动弹不得,而那些怪物就乘虚而上,纷纷趁机将活人肢解吞噬,分而食之。
零星的枪声混合着鬼哭狼嚎般的惨叫在夜空中传出老远,然而这里地处偏僻,根本没有人会知道这里正在发生的惨剧。
许慎意外试出了黑色觉醒白薯的作用,居然如同高爆手榴弹一般,被炸过的那片地方包括那些人,都变成了一身漆黑,就像被染上了颜色一样。
甚至那些怪物吃掉这些人,也会渐渐变成黑黝黝的样子。
他转过头来,不忍再看,而是看向宋代成。
此刻对方已经抽出了大半针管银色的液体,估计这就是他那位老祖宗的脊髓液吧。
想想看一个老头子都死了几十上百年了,居然还要承受被抽骨髓的痛苦,真是上辈子造孽啊。
钟零目光闪烁,也紧紧盯着宋代成,这在对方眼中似乎就是少女对他的情愫了。
但许慎知道,少女的目标一开始就不是他这个人,而应该是此处某样重要的东西。
可怜的宋代成,说白了就是一个带路的,现在甚至还要将自己的一切拱手让给小胡严,想想许慎都替他不值。
然而宋代成可不这么认为,那满满一管银色的脊髓液,就是他续命的希望,更是他千秋万载的钥匙。
仿佛此刻,他血脉中的觉醒之毒也已经没有那么痛苦了,因为他马上就要脱离这幅残破的躯壳,开始一段崭新的人生了!
枯树上的干尸肉眼可见的干瘪下去,渐渐恢复了最开始的样子,而那只巨大的针管,也已经被完全填满。
岸边的战斗已经进入了尾声,佣兵和一群毫无战斗力的普通人,都沦为了怪物的血食,只留下一地猩红色的印记。
而后,那些怪物们就一个个直立起来,在数十辆汽车的大灯照耀下,面目渐渐清晰,化作了被自己吃掉的人的样子,排着队如同行为艺术般挨个踏入了黑沼之中,直至烂泥将它们淹没,也毫不动容。
宋代成此刻缓缓拔下针管,长长的针头在月色下闪耀着危险的光芒。
他跳下枯树,怀抱针管,却忽然剧烈的咳嗽起来。
岸边的一辆越野车,车灯闪烁了起来,似乎是一个着急的忠实仆从,在替他担心。
宋代成伸出一只手虚压了一下,有些虚弱地说道:“我没事!”
随后他看了看身边的钟零、小胡严和许慎,举起针管,当着他们的面,将那根长长的针头,插入了自己的咽喉。
这种场景如果不是在当场,真的很难想象。
几乎有一支签字笔芯那么粗的钢针直接插入喉咙,那要承受怎样的痛苦?
就算是宋代成,他的眉头也深深皱起,脸上的表情痛苦到了极点。
但他还是义无反顾地缓缓推动着针管,将他些银色的脊髓液注入了自己的身体。
随着脊髓液的注入,他的身体上肉眼可见地燃烧起了一股似虚幻似真实的血色火焰。
火焰的火苗非常微弱,仿佛随时都会熄灭似的。
但在猎猎晚风之中,却只是摇曳着,并没有真的灭掉,反而渐渐自他的头顶,流泻到了他的双肩,随后渐渐蔓延到身体的各处。
这时候的宋代成,身上的气势如同登上了一道天梯,气焰彪炳,直冲云霄。
钟零用极低的声音对许慎说:“千万忍住,他这时候空前的强大,但用不了多久,就会达到他毕生最虚弱的时候。”
许慎已经答应了小胡严护他完成意识之争的胜利,所以这时候肯定不会胡乱出手,但是今夜一件接着一件诡异的事情就发生在眼前,他也忍不住紧张起来,手心里全都是汗水。
宋代成一边缓慢地注射着脊髓液,脸上的表情逐渐狰狞,以至于他苍白的脸皮都被渐渐挣得龟裂开来,缓缓渗出了殷红的血水。
很难想象他到底在承受着怎样的痛苦,许慎真的不太理解这些觉醒者家族,为了保全异能的完整传承,他们的族人一代一代到底都过着怎样的生活啊?
怪不得这些人表现得如此冷酷残忍,面对生命的逝去毫无敬畏之心。
毕竟他们自己的人生就是经历了无数苦难与折磨,可能人都变态了,所以也就用变态的态度面对这个世界吧。
渐渐地,随着脊髓液的注入越来越多,宋代成身上的肌肉骨骼都发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咯吱摩擦声。
他背后的昂贵西服骤然间崩开,随后两支小小的肉翅从肩胛骨处探了出来,在月色下舒展开来。
那纤细的骨骼,透明的皮膜,很难想象真能带着他飞起来,倒是看起来可笑和诡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