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许慎主动上前查看,很多车队随行人员都紧张起来,试图阻止他,仿佛许慎只要踏足那片空地,就会沾染到无名的晦气一样。
但许慎却冷冷拒绝了:“不管是继续前进也好还是往回折返,我们必须知道身边发生了什么,这是我自愿的。”
他独自一人走到了之前车队发现尸体的空地上,没有发现野兽拖行的痕迹,但却偏偏看到了凌乱的脚印,人的脚印。
车队没有了保护,仿佛也失去了主心骨,宋老板的那辆越野车门户紧闭,就像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样,这时候看到许慎去查看空地,剩下的随行人员就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结果等许慎回来的时候所有人却都不说话了,仿佛许慎身上带着什么看不到的东西一样,一个个那眼神要多惊恐有多惊恐。
许慎倒是不在意他们,这个时候已经不能再掩饰自己认识钟零他们的事实了,所以他当即直接走向了少女。
不过那群随行人员并不知道啊,有个带着眼镜的女人直接挡在了许慎的面前:“搞清楚自己的身份,往哪凑呢?”
许慎微微怔了一下,这才想起来自己还只是一名苦夫,人类天然的就喜欢划分阶层、区别阵营,这就是人性使然,大多数人无法免俗。
其实这些生活在钢铁城墙之内的人,灾变前可能身份地位甚至还没有很多被抓来的苦夫高,双方的位置很可能是相反的,但一有了机会将自己与更低的阶层区别开来,他们就会乐此不疲。
但问题是许慎可不是普通人,如果真把他当成一个普通的苦夫那就大错特错了。
少年懒得跟这种人理论,抬手把她推到一边,那个女人立刻尖叫起来:“把你的脏手从我身上拿开!”
但接下来迎接她的,却是一个响亮的耳光!
大家都震惊地看着这一幕,打人的并不是许慎,反而是被女人挡住的钟零。
钟零掩在宽大帽檐下的脸上挂满了寒霜:“应该摆清楚自己位置的人是你!”说完,她就看向了许慎,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容。
其他人都惊呆了,钟零可是宋老板的贵客,这位大小姐在整个车队里的地位超然,除了老板和那个孩子,她还从来没在别人的面前露出过笑容。
戴眼镜的女人捂着脸,心中委屈,期期艾艾地说道:“可是钟小姐,他……他只是个苦夫……”
在这些人的认知中,苦夫这个阶层连贱民也不如,几乎并不被当做人来看待,所以她认为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
但钟零却已经不再理她,而是直视着许慎的双眼问道:“有什么发现?”
许慎苦笑了一下,很想告诉她,没有必要这样的,但这种强行划分人与人之间阶层的做法确实也很让他恶心,体会过苦夫生活的他,很明白这些身处最底层泥泞之中的人们,每天都在怎样挣扎。
先辈们数百年前抛头颅洒热血用几代人的青春才换来了这片土地上的公平与公正,但就是在这样的一场灾变面前,历史却在倒退行走,许慎不知道制定这一切规则的那个人是谁,但是他很有一种冲动,就是走到对方的面前告诉他,原本应该人人生而平等!
“尸体不是被野兽拖走的,也没有在附近的树丛里发现,从痕迹来看,应该是它们……自己走了。”许慎斟酌着字句,尽管这听起来有些魔幻,但他看到的痕迹所透露出来的就是这样的信息。
钟零听过之后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没有多说,但是人群却瞬间炸开了。
这片林地本就诡异,队伍接连减员,不光是夜里出事,甚至白天也开始出事了,现在许慎告诉他们,被掏空内脏甚至四分五裂的尸体会自己离开,这听起来也太骇人听闻了!
现在大多数人的心思,都是立马离开这个鬼地方,别管这是什么圣者永寂之地,终究还是自己的小命重要。
但没有宋老板的命令,谁都不敢私自驾车离开,因为他们的家都在赤城里,而背离这位宋老板的结果必然是无法再被那座城市容下的。
人群开始骚动起来,现在车队停在这里,失去了保护力量,也失去了大部分的补给物资,往前走也不是,离开也不是,车队的主人也不给出明确的指示,他们待在这里每多一分钟,都感觉自己在承受多一分钟的煎熬。
但这时却有越野车的引擎声轰鸣由远及近,刚刚离开的佣兵队伍开着他们带走的车辆竟然又去而复返了!
车队重新汇合在一起,佣兵首领黑着脸跳下头车的副驾驶位,走到宋老板的车前沉默鞠了一躬,小声说道:“老板,我们知道错了!”
他这一出直接给那群随行人员都整懵了。
刚才走的时候,这帮佣兵不是还挺牛逼的吗?怎么这才没多久,就赶着回来认怂了?
钟零排众而出,走到了首领的面前,冷冷问道:“死了几个?”
她这话问的也没头没尾,但却似乎知道什么内情。
果然佣兵首领的神色挣扎了一下说道:“我们减员8人,刚离开不久,生病的那位兄弟身上就发生了不可思议的异变,他变成了一个怪物,为了击毙他,我们付出了7条人命!”
事情在这里似乎又重新衔接起来,莫名消失的尸体,变成怪物的病号,仿佛有一个来自这片土地的诅咒落在了人们的头顶。
“钟小姐,麻烦你帮我们说说话,宋老板到底是怎么回事?当初他并没有如实告诉我们会发生这种情况,如果继续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