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觉醒者还没有完全展示出自己力量的时候,人们的思维依旧会被困在原有的认知之上。
但见识过王建国的能力以后,许慎就清楚,面对汹涌来袭的虫潮,这种能力远比枪火更加可靠。
子弹也许是更廉价的选择,但是受困于未来的生产能力和储备,尤其是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终将会成为紧俏的战略物资。
而异能,就像是空气与水一般,一旦滋生它们的土壤足够宽广,那就会是一种新的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资源。
他相信官府的上位者不会看不到这一点。
而且他们一定比自己更加消息灵通,肯定早已经开始着手布局。
但灾变发展到现在,人类的枪炮依旧是占据绝对上风的武器。
所以这个时候被发现的觉醒者,很可能会变成官府对这个人群态度的试验品。
说白了,他们很可能会成为下一次面对虫潮灾害时的炮灰。
在这个城市逐渐沦陷的时代里,许慎目前只是想好好活下去,身边难得的同伴如果不能成为自己的助力,他也不希望对方成为炮灰。
终究,面对灾变,天塌了有个子高的顶着,他们只是难民营里的沧海一粟,小人物而已,何必抛头露面呢。
两个人在琼山外围的难民营里转了大半天,看到了新兴的帮派,也看到了流离失所、困顿艰难的难民,更看到了集市甚至黑市。
难民营里三教九流的人都有,甚至还有琼山里的军人,放假的时候也混迹在难民营的集市之中。
附近强大的军事力量吸引着越来越的幸存者聚集过来。
虽说大概率虫潮来袭的时候,避难所外围的难民营根本得不到任何庇护。
但是看着琼山山脊上林立的军事设施,人们还是更愿意相信自己可以在这里活下去。
许慎和老王凑了凑身上的钱,在集市上买到两只二手帐篷。
这时候的物价,已经不能用飞涨来形容,简直可以称之为打劫。
按照王建国的性格,当场就准备把卖东西的老板爆捶一顿了。
但许慎却阻止了下来:“钱这种东西本来就是身外之物,何况是现在?我们应该庆幸的是,钱现在还能买到东西,别忘了我说过的,要低调一点。”
王建国按捺住自己的暴躁脾气,最终狠狠地瞪了老板一眼。
那个留着两撇小胡子的中年老板显然并不畏惧,还示威似的对着许慎他们吹了一个烟圈。
当天晚上,两个人就带着新买到的二手帐篷,在一个不起眼的区域安顿下来。
许慎来难民营之前专门捉了两只野鸡带在身上,正好晚上收拾干净,两个人就着火堆烤了。
这一次许慎甚至专门没让王建国用自己的异能点火,要说他的异能点个火堆可太容易了,只要是能够燃烧的东西,那是一点就着。
他专门拿着打火机和纸片引燃了两个人带来的干柴,一直折腾了半个多小时,才点起来一堆像模像样的篝火来。
用来点火的容器是王建国半路上在难民营里捡的一个油漆桶,毕竟现在这里聚集了几十万人,大家都住帐篷,这要是在平地上点一堆火,一阵风过来,就能当场欣赏什么叫“火烧连营”了。
所以虽然难民营里没有什么秩序可言,但所有人都很默契地用桶啊、盆啊之类的东西点篝火夜里取暖。
因为听说之前有人没这么做造成失火来着,一场火烧死了三十多个人,那个造成损失的人,第二天他们全家就永远地消失在了难民营里。
夜色之下,繁星满天。
王建国摆弄着火堆上剥好的野鸡,低声问道:“许哥你刚才真的就只是去收拾野鸡来着?”
他看着许慎的眼神,充满了不相信。
“那我还能干什么去?”许慎笑着反问了一句,然而很明显王建国根本不信。
“那怎么我听说集市上咱们买帐篷那家的简易房被人洗劫了?那老板从街头骂到街尾,而且号称要找人把始作俑者查出来呢?”
“啊哈哈,是吗?”许慎搓了搓手道,“这个世道还真是够乱的呀!那老板真可怜!”
王建国没再说话,他心想怎么我总感觉这事就是你干的呢?
你想啊,许慎是多么小气的一个人。
当初张主任拿了他的腕带还有他的背包,他能为这些东西三番五次来找张主任的不痛快,胳膊都给人拧折了一条,要不是因为这个,他王建国还在当自己的“狗哥”呢,也不至于被人捶,更不可能此刻坐在这里烤野鸡。
白天买帐篷的钱,可是掏空了他俩身上所有的积蓄,甚至连一些值钱的东西都搭上了。
当时许慎跟自己说钱是身外之物的时候,王建国可记着这少年的表情怎么有点狰狞呢。
所以许慎虽然当面否认了,但是王建国怎么都觉得这事儿跟许慎脱不了干系。
他俩这里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却看到前方忽然来了一群身穿黑色背心的汉子。
最前方一个身材削瘦的男人带着一丝戏谑的神情走上前来,站在两人面前,拔高了声音:“你们两个新来的是吧?”
许慎抬头瞟了对方一眼,没说话。
王建国赶忙陪笑着道:“没错没错,这位大哥有什么指教?我们哥俩初来乍到,老哥应该是这一片儿的老人了,能照顾的话照顾一下。”
他是混过街头江湖的,一眼就看出来者不善,难民营里现在已经没有官府的力量来维持秩序了,那么接管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