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话说的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司徒起身,拍了拍沈啸虎的肩膀。
沈啸虎抬起头来:“青云上下不过千人的队伍,说走就走,可是避难所的居民怎么办?这里有十几万居民,他们都把希望寄托在我们身上了。”
司徒走到椭圆办公室门口,没有回头:“你就是跟着497团死在这里,也不能改变你曾经犯过的错误,老班长,别傻了,留下有生力量,我们来日方长,如果将军能缓过手来支援,这点虫潮算个屁!但你要清楚,你现在手里只有一个团!”
说完,他推门而去,留下沈啸虎夹着半支烟,已经快要烧到手指上了,却似无所察觉。
……
……
许慎回到宿舍换了一身衣服,他看着小胖子的床铺已经空空如也,老王的东西依旧打包整齐放在那里,仿佛他还是会跟自己说说笑笑,然后一起登上装甲车。
少年盯着老王的行礼呆滞了许久,他将小胖子丢掉的编号拿出来,放在老王的床头,但是那个男人却连这点东西都没能留下。
他一阵哽咽,感觉到喉头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胃里翻江倒海起来,一直在卫生间里吐了许久,把刚才一股脑填进胃里的食物都吐了出来。
偌大的宿舍楼只有这一间亮着灯光,曾经的伙伴,已经都不在了。
许慎脸色苍白地从宿舍走出,脊背还在微不可查地颤抖着,他径直走到指挥楼门前,对卫兵说:“我想见一见沈团,我有话要说。”
卫兵认得他是新加入的觉醒者,现在觉醒者作战小组引起了497团全团的高度重视,虽然一役之后损失惨重,但能够经历战火洗礼活下来的觉醒者,以后就会成为真正的老兵,成为觉醒者作战小组这个序列的基石,所以虽然他的军职不高,但地位却十分特殊。
一个卫兵说:“你等一下,站在这里不要乱动。”
许慎点点头,看着另一个卫兵依旧如同雕塑般站着,而这个卫兵则走进了楼内,拿起了一部电话,好像在报告着什么。
不一会儿,卫兵走出来严肃说道:“沈团正在和参谋们推衍战局,现在没空见你,等空闲的时候你再来吧。”
少年怔怔地站了一会儿,目光看向指挥楼的顶楼,那里灯火通明,正是椭圆办公室的所在。
许慎沉默地走开,他的脑子里仿佛有一个声音一直在不停地重复着什么,但是每当他想要仔细聆听的时候,却又什么都听不到了。
他知道外面现在恐怕已经打的非常惨烈了,虫潮的数量完全超出了497团的预计,一个团的兵力守卫一座避难所,面对数以百万计的虫潮,这几乎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497团是个加强团,沈啸虎以少校军衔,代任团长,即便是这种处处都超着规格的团,人数也没有上万,但现在地面之上,是百万虫怪的天下,是一片虫海。
许慎想见沈啸虎其实就是要跟他说,自己要申请再次参战,他不能眼看着大家都去跟虫族拼命,而自己则缩在避难所里。
不是他跟其他人有多么身后的战友情谊,而是因为他只要一想起老王,就无法让自己坐在避难所里。
就像吕青槐跟他说的,老王不能白死,他要亲眼看着虫群覆灭。
但是这时候沈啸虎应该还在推衍战局,根本就没有时间单独见他,没有命令,他不可能驱使别人也跟着自己一起去发疯,马涛和孙浩博两个人才跟他做了一天的战友,他没有立场也没有信心去鼓动他们。
思来想去,许慎走向了497团中心医院。
胡春梅正在进行一场紧张的外科手术,她并不在办公室,此刻已经夜里21点多,整个中心医院里灯火通明,医护人员们穿梭如飞,忙到根本没有人有空理会许慎。
许慎穿过人流,看到胡春梅的办公室里空无一人,他走了进去,留下一张字条,随即拉住走廊里一个医护人员问道:“请问你知不知道一位叫吕青槐的伤员住在哪个病房?”
在497团内部,吕青槐一直都是明星尖兵,后来又因为跟许慎比赛输了觉醒,所以知名度很高,医护人员恰好知道,给他指了一个方向问:“你是来探望他的?”
少年点点头,拿出自己崭新的证件:“我们是战友。”
医护人员看了一眼,没有再多问。
许慎则循着刚才对方指点的方向,找到了一间特护病房。
吕青槐一个人住在一个单间病房里,屋里居然还有独立的战术电子屏,上面正在实时直播战况。
这个雄壮的汉子,身上差着好几条管子,愁眉苦脸地坐在病床上,正看着战况发呆。
许慎推门进来,惊动了对方,吕青槐一脸意外:“你居然会来看望我?”
毕竟两个人第一次见面可并不愉快,吕青槐比赛输了,居然气到觉醒,所以大家总共也没说过几句话,他没想到许慎会来。
许慎径直走到病床边,平静地注视着对方说道:“我不是来看望你的,我是想问问,你还打算继续在这里当一个看客吗?”
吕青槐一怔,随即眉头挑起,意味深长的笑了:“你知不知道违反纪律是要上军事法庭的?”
“觉醒者也要上军事法庭吗?”许慎想了想说,“我觉得军事法庭那些人可能打不过我!”
得到的竟然是这样的答案,吕青槐忽然拍着手掌,整个人都笑得小鼻小眼地,仿佛看到了什么让他爽快之极的事情:“你特么真是个有意思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