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来了!”
有人大喊一声,兵部门口一阵骚乱,兵部左侍郎金文嘉带着一众官员迎了上去,少时,只见一辆马车在数十名骑兵的护卫下缓缓驶来,见状金文嘉眉头微皱,贾琦作为武将一直以来都是骑马,怎么今日改乘马车了。
这时,马车在金文嘉跟前停下,车门打开,一股凉气席卷而出,激的金文嘉打了个寒颤,瞬间明白了缘由,不由心中苦笑,这些勋贵生活当真是奢侈,自己也算是官居高位,除了最热之时皇宫赏赐点冰块去暑,这个时节那里敢这么糟蹋。
贾琦走下马车,温和地笑道:“金大人这是何故?”
金文嘉:“部堂大人前往文渊阁议事去了,走时交代下官迎接国公爷,另外转告您一声,让您不要为难恭顺伯等人,您的折子陛下点了头,就等内阁议定后行文了。”
听完他的话,贾琦微微一愣,没想到这么快就有消息传来了,也罢,大暑天的就不和老奴计较了。
“毒日底下不易久待,请。”
金文嘉微微一笑,拱手道:“今年的天太过炎热了,虽说衙门中也放了些冰块用以去暑,不过多是在正堂以及各司主官屋内,诸位都是苦不堪言啊。”
说着,抬头望着挂在天空中的毒日,叹息道:“也不知何时才能降下甘露,也算两个月未下雨了,要是这么下去,京畿就要闹旱灾了。”
少时反应过来,苦笑道:“国公爷见笑了,下官是京畿人,自是有些感慨的。”
见贾琦点头,凑上前小声道:“恭顺伯来了好一会子了,如今正在和来虎说话,部堂大人去了文渊阁一时半会赶不回来,走时交代了,此事由您全权负责。”
说到这,忍不住一笑,“里面那两位还不知道是您来签字用印。”
昨日太和殿内发生的笑话被有心人给传了出去,满城都在嘲笑女真人,当然也有好事之人揣摩是谁和女真人过不去让他们出了这么大的丑,君前失仪可是大罪,要不是特殊缘故肯定会被御史弹劾的。
能让教导礼仪的小黄门冒着杀头之罪戏耍女真人也只能是宫里那几位,这不,两个小黄门被打了三十仗发往皇陵守墓去了。
....
兵部大堂,贾琦签完最后一份文书,从怀中掏出了武侯大印,看着努尔哈赤火热的眼神笑了笑,道:“本帅这印章一旦盖下去,恭顺伯的辽东都司大军就正式合法了。”
望着眼前这位少年,努尔哈赤感慨万千,昨日大殿中的一切依旧历历在目,自己心中依旧愤慨难平,宫里给的交代仅仅是两个小黄门发配皇陵,至于幕后指使之人并没有追查,自己明白肯定牵扯到了宫内,在范文程的建议下连忙给皇帝上了谢恩的折子。刚才见着走进来的贾琦自己当真是心惊不已,没人通知自己会是他来给自己签发文书,一直到现在才放下心来,确认他不会找自己麻烦。
闻言,努尔哈赤回过神来,连忙起身,拱手道:“劳烦国公爷了,下官已经差人带着厚礼送上贵府了,望您不要推辞!”
贾琦点点头,笑道:“那本帅就不推辞了,毕竟也算是喜事不是。”
一面盖印一面说道:“辽东富饶,你们女真可谓是富得流油,本帅都看的眼热,要不是身上担着朝廷的差事,本帅都想在辽东圈块地,没事打打猎,挖点山参一类的珍奇,过着舒坦的小日子,想想都能笑醒。”
代善笑了笑,“国公爷说笑了,咱们辽东虽说背靠大山,有着诸多珍奇,却也不是取之不竭的,还有就是天气严厉,进山太危险了,根本挖不到太多的山珍,此次进京虽说带了不少,可是为了能够顺利得到陛下的恩赐全部送了出去,想来您也能猜出其中一二。”
贾琦收起印玺将文书合上,“即刻起,你们的兵马就归兵部管辖了,有个规矩你们要知道,作为军方的一份子,该有的孝敬还是有的,当然这不是个人的受贿,这是兵部的惯例,既然辽东盛产山珍,那这样,每年送两百支五年份以上的野山参,毕竟军中缺这个。”
代善:“这,是否太多了些。”
努尔哈赤笑道:“国公爷放心,就是砸锅卖铁也给您凑出这个数来。”
说到这,瞥了眼来虎,又道:“下官之前还担忧会被刁难,看来是下官小人心态,您身上有着将帅的大度,下官是被人给误导了。”
来虎面色一变,低下了头,眼中闪过一抹怨恨的目光。
贾琦看在眼中,不露声色说道:“恭顺伯安心,本帅处事一向公平公正,不存在刁难一说。”
顿了顿,又道:“军方规矩历来最大,虽说你们辽东都司归内阁管辖,但是兵部的军令还是要听、要服从的。”
话音刚落,不待努尔哈赤开口,巴布海便安耐不住的说道:“我们女真人向来行事光明磊落,只要朝廷处事公正公平,我们肯定服从,要是不公正,抱歉,我们定会向陛下讨个说法的。”
如此桀骜不驯的话,令兵部大堂内所有的官员沉下脸来,金文嘉和来虎对望了一眼,金文嘉看向努尔哈赤,问道:“这是恭顺伯的意思?”
努尔哈赤狠狠地瞪了巴布海一眼,拱手道:“逆子无礼,还望诸位大人见谅。兵部的命令我们会接受的。”
贾琦笑了,“恭顺伯这话言不由衷。”
“梁国公说笑了。”
巴布海面上露出不快,嘟囔道:“管的真宽!”
贾琦瞥了他一眼,淡淡说道:“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