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早朝上,郑赐拖着年迈的身子跪在养心殿内,言道,如今朝廷对内即将平定陕西叛乱,外有女真人臣服,眼看着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而自己已七十一高龄,精力和体力都已不堪重负,想归乡养老,好好地享受余年。
隆治帝并未收下郑赐请辞的折子,留下一句:爱卿虽然年事已高,然身子却还算健康,如今朝廷正是用人之际,为何不再为江山社稷再出一把力?
随即拂袖离去,留下面面相觑的满朝文武,很显然隆治帝既想收回权利又不想给人留下寡恩的印象,玩着三请三留的把戏。
......
“简直岂有此理!”
“竖子误国!”
“本官要弹劾这个肆意干涉朝政的武夫!”
“......”
早朝过后不过两盏茶的功夫,各部衙门都听说了昨日上书房内发生的事情,一众文官对于贾琦的越界行为激愤恼怒不已,议论纷纷,更有人叫嚣着要上书弹劾贾琦。
随后内阁传话各部,言道不许谈论此事。
虽然如此,还是有人认为贾琦是好日子过的太多了,被眼前的繁华迷住了眼睛,分不清自己的位置,需要敲打一下。
树欲静而风不止,御史言官们却是等不下去了,纷纷上书弹劾贾琦干预朝政、献媚讨好,魅惑主上等罪名。
当然,亦有不少官员心存疑惑,特别是勋贵一脉,对于贾琦的行为很是不解,以贾琦以往的做派不像是冲动之人,怎么昨日却是插手了政务,要知道他如今可是统兵的武将,干政可是大罪!
特别是其所说的几句话,虽说是在维护皇帝的权威和权力,但是一个献媚讨好的罪名跑不掉的。
满城公卿勋贵不禁猜测贾琦抽的什么疯?
然而无论外面的人如何议论、猜疑,贾琦都是不理睬,不解释,沉默应对。
午后,乾清宫一道圣旨叫朝中文武惊掉了下巴,本以为最多皇帝将弹劾的折子留中不发,谁成想竟将御使大夫文安宣进宫斥责了一番,跟着便是下旨褒奖贾琦的一片忠心,并赐下了诸多赏赐。
卧槽,当真够高调啊!
贾琦何德何能,竟受到隆治帝如此恩赏?
轰!
整个神京沸腾了,这是狠狠地打了御史台一干御史的脸,特别是隆治帝对文安的斥责更是向众臣表明了心意,一时间皇城各部衙门纷纷充斥着竖子、奸妄等词,不用猜就知道在骂贾琦。
相较于外面的流言蜚语,贾琦下朝后便回到了忠勇侯府,今日的武举大试也没有去,因为天空飘起了细雨,所以心情不佳,不想去!
“二哥哥,这又是雨,又有风的,你怎么坐在廊下啊?”
贾琦倚靠在太师椅上,看着空中飘落的细雨,回过神来,瞥了宝玉和他身后的麝月一眼,对琥珀看了一眼,示意她倒茶,道:“不是说开诗会的么,你怎么到我这了?”
“谢谢姐姐。”
宝玉接过茶,挨着贾琦边上坐下,郁闷道:“别提了,二姐姐生病了没来,四妹妹被珍大嫂子接去东府去了,邢姑娘昨儿就去看她父母去了,宝姐姐做了一会子就走了,林妹妹也觉得无趣走了,就剩我和三妹妹还有湘云,怪没意思的,我们就散了。”
“嗯,迎春病了?”
贾琦回头对琥珀说道:“你去看看,就说我晚点去瞧她。”
“哎!”
说着,琥珀便答应去了。
贾琦道:“瞧你那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不会就因为这个吧?”
宝玉放下手中的杯子,叹了口气说,“不是,刚遇见了老爷.....”
“哦?”
贾琦疑惑道:“怎么回事,说来我听听,不行我去和二叔说。”
“没关系的!”
宝玉笑得有些勉强,郁闷道:“老爷看见我最多就是训斥一番,只是,只是太太那里,太太老是让我去舅舅家里,说是让我多和王家表兄学习,听太太说王家王仁表兄会在武举大试之后被宫里赏赐六品昭信校尉进入禁军历练,另外还被赐了同进士出身。”
“哦,这倒是喜事。你们太太是怎么个意思?”
“太太,太太说让我没事多去舅舅家,说舅舅如今领着军职,又是陛下心腹,以后前程远大着呢,还说舅舅以后会像对王仁表兄一般照顾我的。”
闻言,贾琦嗤笑一声,心道,王夫人哪来的底气让王子腾给宝玉弄好处。当真是异想天开,真以为王子腾领了中军都督府的兵马,谁都得忌惮他三分,给他面子,王家没这么大的脸面,宝玉虽说是王子腾外甥,可是王仁却是被王子腾当做儿子来培养的,不能比的。
也不知王家是怎么教导女儿的,没文化当真可拍!
“对了二哥哥。”
宝玉紧接着说道,“我昨日去舅舅家正巧碰见了南安郡王府的牧英了,王仁表兄亲自送他出的府。”
牧英,南安郡王次子。
惊讶之余,贾琦收回飘散的思绪,盯着宝玉看了一眼,道:“你们认识?”
宝玉闻言,一撇嘴,不屑的说道:“四月初三王仁表兄生日宴上见过,不过一骄横跋扈的官宦子弟,仗着南安王府的权势恣意纵横,不仅打死过人,更是将城外一农户家中女子强买为妾,就是薛家大哥都比他好上万倍。”
听了宝玉的话,不禁心中好笑,宝玉崇尚魏晋风度,自诩名士风度却依然免不了世俗之套,因为亲戚的缘故就从内心了偏向薛蟠,不见二人经历何其的相像。
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