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丞相苦笑了一声。
“我又何尝不是如此呢?魏大人过一句话屠龙的勇士,终将变成恶龙。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之前魏大人在《破晓》报上还过一句话我来反对皇权,谁来反对我呢?”陆谦道:“目前来看,魏大人始终保持理智和清醒,他不用人反对。但我们现在手中的权力在迅速的膨胀,谁来监督我们?谁有能力监督我们,保证让我们不变成第二个皇权?”
陆谦和上官丞相对视了一眼。
他们只能得出一个共同的答案。
“这件事情,只能让魏大人来做。”
“换成其他任何人,我们恐怕都不会听。”
上官丞相、陆谦、包括姬帅,这一个个都是头角峥嵘桀骜不驯之辈。
在一个封建皇权统治的国家里,他们不想当狗,只想当人,就明了他们的桀骜。
也明了这群人的性格绝不低头。
你找人监督他们,能力不如他们,他们不屑,也根本监督不了他们。
整个大乾上下,能够让他们心服口服的人,只有魏君。
上官丞相总结道:“所以,魏大人绝对不能出事。他不仅是反对皇权的急先锋,是改革的斗士,也是竖立在我们面前的一座标杆。有他在,我们就不会失控。一旦没有魏大人,我们这些家伙恐怕会比皇室更加独裁。”
陆谦补充道:“而且我们还会认为自己做的是对的。”
以正确的名义,行独裁之事。
那样的大乾,不能叫做真正的进步。
“魏大人绝对不能出事。”
上官丞相和陆谦再三确认了这一点。
不过,除了再次明白了魏君的重要性之外,上官丞相也意识到了一个问题:“我们不能把希望全都寄托在魏大人一个人身上,他也会累,也会分身乏术。最好的办法,还是从制度上约束我们,用制度来限制我们的权力。”
“当前这种局面,上官丞相认为自削权力合适吗?”陆谦幽幽问道。
上官丞相立刻闭嘴不言。
的确,现在是战时。
战时如果搞民主,搞自削权力,那后果只能是令出多门。
不定还让皇室再度找到复辟的机会。
就算他们真的想要大公无私的改革,也不能选择在这个关键时间节点。
战时需要的是稳定。
稳定压倒一切。
战场上的胜利压倒一切。
上官丞相只是担心一旦时间长了,他们这些人,也未必经得起权力的考验。
一旦尝过权力的滋味,谁能再洒脱的放下呢?
陆谦也担心这个问题。
不过,他已经有了一些想法。
“上官丞相,你有没有读过魏大人在《破晓》报上发表过的一篇文章,内容是要打破官员终身制,尤其是我们这种高层官员,到了一定的年龄就必须要退位让贤,而且任期绝对不能太长,对连任也做出限制。”
陆谦一,上官丞相就想到了,点头道:“自然看过,不过这篇文章一出来,就被很多人反对,毕竟现在全国各地,多的是终身制。魏大人想要废除这个,太难了,也牵扯到了很多的利益。”
“是啊,但是不能否认,魏大人是一片公心。而且,这真的是一个很好的解决办法。上官丞相,我认为魏大人的这个思路我们应当吸收。”
在这方面,陆谦比上官丞相和姬帅都洒脱。
因为他是个太监。
他本来就没有后人,也不用给后人留什么东西。
终身不终身的,对他来意义不大。
两人在这个问题上探讨了很久。
不过这终究是日后才要考虑的问题。
只有大乾度过眼前的难关,取得最后的胜利,他们还继续掌权的情况下,那他们现在的商议才有意义。
目前,他们最需要做的,是帮前线的姬帅和苏琅琊祈祷。
然后加大对魏君的保护力度。
他们也确实是这样做的。
除此之外,他们还干了一件事。
……
礼部王尚书府。
儒家弟子汇聚在此,开了一个小会。
王海也在。
作为儒家的老牌半圣,这一次他来京城,皇室以为他是来给他们皇室压阵的。
但王海自己清楚,他是来给魏君压阵的。
但凡魏君有危险,他就撸袖子自己上了。
不过魏君没有出事。
他也就顺着皇室的安排,把戏演了下去。
演完戏之后,王海就开始担心一件事:
魏君会不会对他们儒家有看法?
毕竟他们儒家这一次可是唯一一个坚持对魏君下手的势力。
儒家推崇的价值观从来就不是以德报怨,而是有仇报仇。
所以王海扪心自问,如果自己是魏君,恐怕也会报复儒家。
他们聚集在这里,就是在担心这个事情。
下面的儒家弟子在七嘴八舌的讨论:
“虽然这一次我们取得了皇室的信任,也拿到了皇室承诺的很多好处,但是同样也彻底恶了魏君,魏君从此对我们儒家怕是再难有好感了。”
“我们能和魏君解释清楚吗?”
“事实胜于雄辩,我们拿什么来证明我们的立场?”
“整件事情看上去就是我们拿了皇室的好处,然后没有站在魏君那一边。如果我是魏君,我也不相信我们竟然是支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