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琴的心也仿佛坐上了凌霄飞车,一会上、一会下。
但很快,她就意识到:不管分不分家,她似乎都要嫁给一个年龄都能给自己当爹的三婚老男人!
郑棋则面沉似水。
早在郑读喊出“分家”的时候,他就有种怪异的感觉。
事情,似乎变得前世不一样了。
而按照郑棋的计划,他准备利用这件事,既逼得亲爹跟极品小叔做切割,还要保住姐姐!
可是,郑读自己要求分家,主动权瞬间就落到了郑读手里。
他和亲妈反倒有些被动。
如果是过去,听到亲爹喊“不许分家”,他会无比排斥、愤怒。
但,此刻,郑棋看到亲爹急赤白脸的模样,竟有点儿莫名的欢喜。
对!
不能分家!
至少这个分家,不能由郑读提出来!
他们大房过去的十几年里,让郑读占尽了好处。
可如果任由郑读分了家,而三百块钱的事儿,又不能对外人说得太明白。
一个弄不好,外人就会议论——
“啧,郑渔这是嫌弃弟弟了呀!郑读还没结婚,就被赶了出来!”
“嫌弃也是应该的。郑读太不像话了,好吃懒做,装病骗人。十六七的大小伙子了,还让哥哥嫂子养活。”
“郑读确实不像话,可他到底是郑渔的亲弟弟啊。郑木匠没了,长兄如父,郑渔好歹要帮着郑读成个家呀!”
“就是就是,我早就觉得郑渔不像外人说的那般老实、厚道。兴许啊,他早就想把郑读赶出去了!”
“……”
这就是人性!
一来,大家天然的同情弱者。
郑读确实极品,可他还没成家,就被大哥赶了出去。怎么看都有些可怜。
二来,烈女失贞不如老妓从良。
一个人做了十几年的好事,忽然有一件事做得不够好,他整个人就会被人全盘否定。
而另一个人,作天作地了十几年,忽然做了一件还算不错的事儿,他的名声就会被彻底洗白!
郑读想争抢道德的制高点,郑棋又何尝没有这样的盘算?
用力握了握拳头,郑棋的脸上晦暗莫名。
唯有王老太,她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
一听大儿子说不分家,她阴沉的脸瞬间有了笑模样。
“对!老大说得对,不能分家!”
郑读:……亲娘哎,您还真会拖后腿!
实在没忍住,郑读扭头看了王老太一眼。
王老太感受到小儿子的目光,心里一个咯噔:难道我又坏了小四儿的计划?
可、可不分家不是挺好的?
之前小四儿跟她说,担心大嫂本就对他不满意,又有了肖知青的这件事,大嫂肯定会趁机闹腾。
而他大哥,夹在妻儿与弟弟之间,会左右为难。
为了不让事情闹到那一步,小四儿便主动提出分家。
他是为了大哥一家考虑,也是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僵,好歹把肖知青的事儿压下去。
就是王老太自己,也担心老大“为了小家不顾大家”,会顾忌妻子儿女,而最终放弃小四儿。
可现在,老大明显不是这样啊。
他果然是自己的好大儿,是小四儿的好哥哥。
听听他的话,多么的坚定?
这不挺好的嘛,只要老大态度坚定,这个家就轮不到宋春红做主。
就能达到“既不分家,还能解决小四儿麻烦”的圆满结果。
多好?
怎么小四儿还一脸的不赞同?
“郑老大!你、你——”
就在王老太暗自纳闷的时候,宋春红终于忍不住了,腾地一声站起来。
她指着何甜甜的鼻子,恨声骂道,“好!好好!郑老大,你果然是你爹妈的好儿子,是你弟弟的好哥哥!”
“你孝顺!你仁义!你多了不起呀!!!”
“但我告诉你,你不许打我大丫的主意,有本事,你自己筹钱去!”
“哼,我到要看看,你去哪儿弄来三百块钱!”
宋春红真是被丈夫气坏了。
这人是不是榆木脑袋?
明明郑小四自己主动提出了分家,他怎么就不能顺水推舟?
这么好的一个机会,终于能够不必背负骂名的把郑读这个好吃懒做的家伙撕扯开,郑渔却不肯!
如果不是当着这么多人,宋春红真想扯着丈夫的耳朵,问他是不是傻?是不是脑子被屎给糊住了!
何甜甜:……
故意装着没有看到宋春红眼底的控诉。
何甜甜仿佛被宋春红的一连串话给刺激到了,赌气一般的说,“你放心,钱的事儿,我自己想办法。”
说到这里,何甜甜缓和了语气,看了眼躲在宋春红身后的郑琴,略带叹息的说道,“一开始,我就没同意把大丫嫁给王屠户!”
郑琴听到这话,与郑棋一起,齐齐看向何甜甜。
何甜甜僵硬的扯出一抹笑。
这时的人,感情还比较内敛。
尤其是做父亲的,讲究一个“严父”。
对待儿女,基本上都是严肃、刻板,很少有情绪外露的时候。
何甜甜这表情,明显就是一个不善于表达的老父亲,想要拼命劝慰女儿,却最终表情控制失败。
她笑的僵硬,说出的话,亦是硬邦邦。
但话里的内容,却让郑琴、郑棋有些动容——
“大丫,你放心,我不会把你嫁给王屠户的!”
“钱的事,我会想办法,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卖闺女!”
想孝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