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震他们带着对川军的敬佩依旧向西南方向行进。
可是就在他们穿过一片房舍之后,赫然便看到,前方的公路上却是挤满了中国军队!
那中国军队有多些?想当初东北军从东北军撤退到锦州时,坐着成列的火车进入关内,那兵力不可谓不多。
可是这回呢,这回那条路上军队的数量已经让商震他们瞠目结舌了。
南不见头北不见尾,固然有士兵在大步的前行,却也有无数的伤员在那公路上蹒跚而走。
“这特么的是个什么情况?”王老帽都有些懵了,说实话,作为资历最老的老兵的王老帽都是头一回看到这么多军队。
人是那么多,就仿佛东北原野上那无边无际的野草!
看着那无尽的人流马车,商震他们一瞬间就觉得自己这点人变得格外渺小起来。
“周围都是水网,道路只有一条,全挤到这里来了。”商震在震惊之余扫视了周围地形之后才说道。
这里是淞沪地区,本就靠海,又地势低洼,水网密布,那么如此大规模的军事撤退肯定把那道路挤了个拥挤不堪。
对,是撤退,现在商震已经判断出来了,这是军队的大规模撤退。
商震并不知道在这场淞沪会战中,中国军队已经投入了近80万的兵力,可是他却明白从现在这种情况看,肯定是关山又丢一座,也就是说淞沪地区又丢了,否则怎么可能出现如此场面?
“咱们怎么办?”到了这时,王老帽都被这撤退的人流影响了,他拿不定主意便问商震。
好几十万人的大撤退,而他们这三十多个人却要逆向而行,这是需要勇气的。
“先上公路吧,咱们也跟着往南走。”商震无奈的说道。
“咱们不去找大部队了吗?”小簸箕问。
“去早啊,可是咱们也不能趟着水去找吧。”商震回答。
就目前他们所看到的区域除了人流就是水网稻田。
按照那个川军师长的指点,松江县应当在他们的西南方。
可是现在西南方向是水,商震他们也只能在公路上走,然后再找岔路前进。
商震他们就这样上了公路上,暂时加入到了这样一支撤退的,更近似于溃退的大军之中。
而就在商震想着,跟这些同样是黄皮肤黑头发黑眼睛的军人问一下淞沪战场情况的时候,却有人主动跟他们说话了。
“兄弟,你们是哪支部队的?”有一个人挤到了商震他们的队伍中。
一看那个人的打扮商震便知道这家伙肯定是中央军的,而且还是个军官的打扮。
不过看官衔这家伙也不是什么大官,估计也就是个排长连长啥的。
说话南方口音,学着北方的官话,可是由于母语发音的原因,听起来便有种怪怪的感觉。
“我们是67军的,兄弟,你是哪支部队的?”被搭讪了的钱串儿回答又反问。
“我们是哪个军队就无所谓了,知道我们是中央军的就行了!
你们67军的啊,啊,那你们是东北军的。”那个与商震他们岁数差不多的军官便说道。
“看你这身儿打扮,我们应当管你叫长官吧?”钱串儿试探的问。
“屁长官,我就是个混子,是管后勤的,五湖四海皆兄弟,大家都是兄弟!”那家伙小嘴叭叭的就说。
很显然,这个人是个自来熟的性格。
“那不知您贵姓?”钱串儿接着与那个人攀谈。
“免贵,姓钱字来顺,钱来顺!”那个人笑嘻嘻的自报家门。
就他那副表情与整支部队撤退时的凝重就显得有些不协调。
眼见这家伙这副德行,再商震他们这支队伍后面的秦川便贴在侯看山的耳边耳语道:“这狗日的小嘴叭叭的,还挺能白唬呢,要是你没被破了相和这狗日的倒有一拼。”
侯看山就仿佛没有听到秦川的挑衅一般,面无表情,也不接话。
而实际上,如果不是熟人的话,平时侯看山那副表情,谁看都是两个字——狰狞。
而这时前面的钱串儿便已经笑了:“真是一家人呢!
大哥名叫钱来顺,我也姓钱,我叫钱串儿,一串两串钱的钱串儿。”
“哎呀,世界上还真就有这么巧的事儿!”那钱来顺更笑了。
不过他转头瞅了瞅前后左右,很快便又把脸上的笑意收了回去。
看来他也并不傻。
此时正处于大撤退之中,不能说所有的人都哭丧着脸,唯有他喜笑颜开的,那不就是找抽呢吗?
“大哥我们才过来,你跟我们说说这淞沪战场上打得咋样了?我看咱们的人这是不是都在撤退呀?”钱串儿压低了声音就问。
一听钱串问,那那钱来顺就鬼鬼祟祟的又往前后左右扫了一眼,眼见周围并没有军官,他才说道:“本家弟弟呀,你问我可算是问对人了!”
于是这钱来顺还真的就把他所知道的情况跟张震他们这些人说了起来。
钱来顺很爱说也很能说,他给商震他们的感觉就是,这个钱来顺就像一个水瓶子里面装了很多的水,你不用往外倒,他自己都会往外冒!
只是接下来钱连顺所讲的这些事情,却让商震他们听了个心惊肉跳。
“不是我说呀,你说咱们能打过日本人吗?
那日本人有飞机,大炮,坦克,舰炮,打出来的炮弹都跟咱们平时打子弹似的,就那么多!”
“你要说咱们中国军队也有步兵,坦克,装甲车,也有大炮,可是配